85、仇怨缠身恶鬼相食_人间无魂(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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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仇怨缠身恶鬼相食

  李家本根在熙城,李天成随父亲李欣德学习风水布局,他天赋惊人,颇受其父赞誉和喜爱,李欣德渐老,少年天才李天成也渐渐崭露头角。

  李天成受邀为不少名士建宅,名声渐起。

  五年前,受当朝皇帝之邀,携家带口,入住京城。

  正当时,陈秉纯在朝中平步青云,结党营私;生意兴隆,拉拢江湖亡命之徒。庙堂之高、江湖之远皆有其一席之地,关系网密布,意气风发。

  这一天,一群狩猎夜宴归来的疯癫官僚们纵马在长街上横行霸道,大笑声回荡在夜间。

  “不来点刺激的”洋洋得意的陈秉纯因醉酒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健硕的马匹上挂满了被他射杀的猎物。

  “陈红人又有什么新花样啊哈哈哈”众官员大笑附和。

  “猎杀畜牲有什么刺激的”陈秉纯醉醺醺的,笑着,他拿起了长弓,对准了路边的行人,“要猎人”

  羽箭带着破风之声飞驰而去

  锋利的箭头刺破了皮肉七旬老人被这力道击倒在地,命丧当场

  而这位七旬老人正是李天成的父亲李欣德。

  陈秉纯根本毫无顾忌,对此事漠不关心,他甚至连自己杀死的人是谁都不曾知晓,更别提愧意。

  众官员一压再压,此事便不了了之。

  李天成在朝中并无势力,皇帝对其的宠爱也有限制,比起拉帮结派的朝臣,他势单力薄,无能为力。

  两年之后。本就恣意的陈秉纯更是变本加厉地无法无天。受害之家数不胜数,不义之财让他富得流油,收买的朝廷命官有增无减。

  那时的李清霜,并不瘸腿,声音同银铃般悦耳,喜欢低吟浅唱,为人称道。

  嫁给一位正直纯良的儒生,二人伉俪情深。

  儒生考取功名,谋得一官半职,日子过得简单幸福。

  一日,李清霜同两位姑娘相约踏青。山中景色同三位姑娘一样美好,沿途纵歌。

  途径的陈秉纯听闻歌声,再见伊人,见色起意。抓了三位姑娘,强迫她们就范,用药未把握住度,两位姑娘被当场毒死,李清霜未死,嗓子却被严重破坏,满口的血,想逃,却被打断了腿。

  陈秉纯不知轻重,李清霜休克了过去,陈秉纯以为她死了,便离开了,李清霜因此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李天成勃然大怒

  又是陈秉纯。

  报官无用,朝见皇帝无果。

  李清霜的丈夫上奏亦无果。

  李天成看着香消玉殒,每天都想自杀的女儿陷入了无尽的折磨。

  李清霜的丈夫在党派之争里加入了与陈秉纯对立的那一派,却在涡旋中入狱含冤而死。

  李天成的夫人为女儿女婿之事而悲伤过度,驾鹤西去。

  万念俱灰的李天成决定归隐,带着女儿回到了熙城,这时的李清霜已有了身孕。

  李家常年闭户,但李天成对陈秉纯的恨意却越酿越浓。

  一年前,陈秉纯调任熙城,征集精通风水之人为其选址建宅,李天成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应征而去,用他毕生所学建成此宅,天下懂风水之人皆无可挑剔。

  世人都道其追名逐利,爱慕虚荣,倒也正中他下怀,此时,他的眼底只有复仇,别的都不重要了。

  “爹,你真的要”李清霜哭得稀里哗啦。

  “我意已决。”李天成看着她,眼底浮出慈爱,“吾儿莫悲,相信爹,不会有事的。”

  李天成抽出了一根麻绳,他的眼底浮现出血丝,“我要让他血债血偿”刻骨的恨意让他整个人染上了癫狂的意味。

  麻绳被扔上去,绕过房梁,李天成背对着大门踩上凳子,双手握住麻绳,对李清霜道“去吧。”

  深夜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恐怖嘶哑的哭号声“爹爹救命救命救命啊来人救命我爹上吊了”

  众人赶来时,李清霜哭得脚下发软,抱着她爹的双腿却怎么也不能把人从上面救下来。

  几个大汉上前取下了悬挂着的尸体,一探,却已经没了呼吸,脉搏也全无。

  李清霜跪在地上,抱着李天成,嘶哑的声音哭喊起来更是令人心疼,“爹爹你醒醒啊爹求你快醒醒”

  街坊邻里看着自缢而死的李天成,心头都在思忖是否和自己指责他“追名逐利”有关,心虚地安慰李清霜,“节哀。”

  邻里散去。

  本该已经亡去的李天成又睁开了眼睛,取下压在腋下脉搏上的铁球,脉搏再次回来。注1

  “李天成已死。”李天成站起身来,眼底带着疯魔的笑意,在为将成的复仇而癫狂,“现在该是谁呢”

  李家大办丧事,白绸溢目,钱纸满天,棺材入土。

  世间再无风水大师李天成。

  而陈家多了一大群仆役。

  一个个都是普普通通的外表,哪怕看上数十眼扔进人群里也未必能找出来。

  有几个身高出挑的,容易被记住的,就总爱被领班找来干活,显然,其中并不包含李天成。

  易容后的李天成更加得普普通通。

  “夫人的药还没好吗老爷要是怪罪下来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来厨房催促的大婶扭着臃肿的体态,摇着扇子,声音尖锐刺耳。

  “诶,来了。”李天成把一包药粉撒进了那壶浓郁的汤药里。

  一个仆人端着药和那个牙尖嘴利的大婶走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

  昱日。

  在那个臃肿大婶尖锐的催促声里,李天成朝壶药里又倒了一包白色粉末进去。

  如是者数日。

  “夫人天天吃药,怎么肺病不见好,反而愈加严重了啊”两个婢女走过长廊,正在交谈。

  “我也不清楚啊,我今天还看见她咳血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请的最好的大夫吗”

  “不清楚,我们也不懂啊,老爷知道吗”

  “夫人没给老爷说,老爷早出晚归的”

  “”

  两人渐渐远去,没有注意到一旁院落里扫地的李天成。

  时间差不多了。

  浓稠的夜色间,李天成用绳子套住了宅院东南角的假山,在草地之外施力挪动了几分。

  他又行至后山,解开了他那个不停鼓动着的大麻袋。

  一大群老鼠从里面涌了出来

  老鼠密密麻麻惊叫着,仓皇逃窜。

  整个宅院里响起了陈小姐的尖叫声。

  宅院里各个屋子的烛光次第亮起,大家纷纷出门来,被眼前的鼠群吓了一跳。

  “这个假山怎么移动了”一个仆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座假山,“你看它的划痕”

  “确实,老鼠撞的吧”另一仆人抱着大花瓶草草看了一眼。

  “我听老人说过,东南角一旦建成就不能动了。”那个仆人语气很夸张。

  “会如何”那仆人耸了耸怀里快要滑落的大花瓶,“我说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仆人帮他扶住花瓶,压低声音道“风水上说不利家中妇女你看夫人”

  抱花瓶的仆人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昨晚不是才说山神降临赶走了老鼠和瘟疫吗”

  “那老鼠为什么要撞这假山”李天成说得煞有介事。

  “你可别乱说”抱花瓶的仆人警告他。

  李天成耸了耸肩。

  第二日,陈夫人咳血而亡。

  仆人间开始相传,山神降罚,以鼠群乱风水,致使陈夫人身亡。

  陈夫人和陈秉纯不过是政治联姻,陈秉纯生性风流,陈夫人整日含泪,常以揭发他作要挟。

  如今陈夫人身死,倒是正中陈秉纯下怀。最坏也就是惹了点政治上的小麻烦,如今的他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根本无伤大雅。

  全府素缟,哭丧声不绝于耳,他却借此场面带回了不少女人,他也根本不想追究此事的始末。

  十二婢女身上也是谜团重重,本是婢女却个个生得美丽动人,举止优雅

  陈秉纯和十二婢女之间的关系也是不干不净,婢女乃朝廷高官御史台所赐,他并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但李天成什么都知道。

  “谁他娘的昨晚上睡不着觉在这里盖了个灶房啊”陈秉纯破口大骂。

  大房之后一个简陋的灶房尴尴尬尬地站在那里,和四周格格不入,还要接受着一群人目光的审问。

  “悬尸房是吧”陈秉纯冷笑,“我他妈是对不起你们谁要来咒我啊”

  来围观的仆役吓得跪在地上,皆是摇头,不知何人所为。

  “给我拆了”陈秉纯怒不可遏。

  可怜的灶房暮生朝死。

  十二婢女常出街而行,因着年龄相仿,和李清霜也相熟了。

  这日夜里,李清霜的汤也顺理成章地送了进去。

  十二个妙龄少女熟睡之际,绳索套在了她们纤细的脖子上,另一端系着一块重石,绕过房梁。

  李天成让重石落下,十二人被拉了起来。

  他把绳索在房梁固定,藏起了重石。在地上横七竖八放上凳子,伪装成了自杀的模样。

  她们有足够的理由自杀

  窒息让她们从沉睡中醒来,十二具年轻的身体在半空中疯狂地挣扎着,漂亮的脸因痛苦变得极其扭曲。

  李天成坐在下面欣赏着,怡然自得。

  第二日,找不到人的大婶推开了她们的房间,尖叫声刺穿了宁静。

  悬尸房的风水再次应验了。

  陈秉纯脸色铁青,把一个仆役一拳打倒在地上,“我不是让你们看好她们吗”

  仆役捂着脸,“她们之前都好好的”

  “拉出去埋了”陈秉纯的手都在抖,“此事不许对外声张否则,格杀勿论”

  周围的仆人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老爷御史台来访”一个仆役急急跑来。

  “什么怎么这时候来。”陈秉纯慌了神。

  “老爷,这”仆役指了指堆在车上的尸体,不知怎么办了,“运出去,也很难保证不被邻里看见要是传到御史台老爷的耳朵里”

  “闭嘴埋到后山去。”陈秉纯揉了揉额角让自己镇静下来。

  “牟大人来访,有失远迎”陈秉纯作揖。

  “未提前告知便来访,倒是我唐突了。”御史台牟丞孝大腹便便的模样,握住他的手,“听闻弟妹仙去,特来吊唁。”

  “牟大人有心了,亡妻在天之灵感激不尽。”陈秉纯毕恭毕敬。

  牟丞孝的目光在宅院里扫了一圈,“怎么我给你的十二个姑娘不好使”

  陈秉纯冷汗直流,“没有没有,今日放她们一个假,踏青呢。”

  牟丞孝大笑起来,“贤弟心善啊”

  他带笑的双眼下是意味深长,拍了拍陈秉纯的手,“别怪我啰嗦,这些大臣之女你得看好了,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挟天子令诸侯可是贤弟教我的,筹码我都全权交在你手上了”

  “是是是”陈秉纯心下直打鼓,“您放心”

  当日晚,陈秉纯杀光了知情的所有仆人。

  而外人只当陈秉纯的仆人接连失踪

  陈秉纯的女儿陈嫣然从搬进这宅子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儿。

  有时,她路过树林看见了立着的人影、夜半,她被猫叫声惊醒,她看见有人站在窗外看着她而每一次她惊声尖叫,派去查看的人回报,都说并未发现人。

  可是她明明就看见有人在那里

  “这次也并无人,小姐。”李天成作揖。

  “我不信我要自己去看”陈嫣然要疯了,她觉得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近了,先是在远处树林间看着她,而后又在窗边,那下次

  “请。”李天成做手势。

  此时三更半夜的,根本没什么人,陈嫣然抱着她的黑猫,心虚得很,也就是嘴上说说并不敢贸然前去。

  “小姐歇息吧。”李天成退下了。

  陈嫣然一夜未睡,一直警惕着不远处看着她的人。直到鸡鸣才招架不住昏昏睡去

  睡去的她是不可能看见告诉她“没人”的仆役收走了假人

  再所以醒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是夜,陈嫣然关上了所有的窗户,睡下了。

  夜半,却觉有人抓住了她露在被子外的脚。

  “啊啊啊啊”她缩回脚,瞬间坐起身来,却又不见异样。

  一片黑暗,她心下直打鼓,是那个人吗那个离她越来越近的人她鼓起勇气趴在床边,朝床下看去

  床下却空空如也,她猛然抬头,却见一人立在房间的角落里

  借微弱的光,她看见了那张脸

  是李天成是她因为好奇亲眼看见吊死的李天成

  “啊啊啊啊啊啊啊来人啊来人啊”她开始翻找床头的匕首,“有鬼有鬼”

  李天成从窗子翻了出去。

  “小姐小姐,怎么了”三个仆役冲了进来。

  “有人刚才有人在我屋子里”陈嫣然握着匕首,手抖得厉害,大哭大叫着,“刚才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小姐看清他了吗”最前面的仆役问道。

  “看见了看见了是李天成李天成”陈嫣然很确定。

  “这”那仆役懵了,“李天成死了呀小姐。”

  “我知道我知道可就是他他躲在我的床底下,拉我然后他就站在那里他、他肯定想杀我”陈嫣然要疯了,“我娘肯定就是他杀的还有十二个姐姐也是”

  “小姐先冷静。”那个仆役手足无措,“夫人、夫人是病故的,十二位姑娘是自杀的,没人杀她们。”

  “你不信我”陈嫣然瞪大了眼睛。

  “这”前面两个仆人面面相觑,“小姐看见他往哪里去了吗”

  “翻窗逃了”陈嫣然指着窗户。

  “阿成,你一直守在窗边,你看见他了吗”那仆役问跟在最后面的那人。

  带上仆役易容的李天成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陈嫣然抓狂。

  “爹我要搬家我们搬家吧这屋子里藏着不干净的东西”陈嫣然闯进陈秉纯的书屋,大声嚷嚷,“爹你听见没有我要搬家爹”

  “住口”憔悴了不少的陈秉纯大声呵斥,“搬搬搬搬去哪里十二个大臣之女就埋在后院我能搬去哪里一旦搬走事情必定会败露你让我怎么办”陈秉纯把桌上的砸到地上,声音震耳

  陈嫣然被他吓了一跳,他爹从来没有这么对她大喊过“可是真的有人”

  “别可是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疑神疑鬼的做什么他们都告诉我了”陈秉纯看着她,“你就是想找借口搬回京城去找你的王公子是吧那是我的政敌之子”

  “我没有”

  “出去”

  陈嫣然要崩溃了,她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自己有问题,离家出走却发现哪里也去不了,她爹也没来找她,夜里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看见桌子上摆着一口锅,一天没吃东西了,她饿极了。

  揭开锅,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陈嫣然干呕起来。

  “我的猫我的猫我的猫啊”陈嫣然撕心裂肺,“究竟是谁是谁谁杀了我的猫”

  如她所愿,昏暗中,李天成站在了她的对面,手中提着一把巨斧。

  “啊啊啊啊啊啊来人来人”陈嫣然叫起来,跌倒在地。

  而仆役早就受够了她夜半大呼小叫,并无人来。

  “别杀我别杀我求你求你”陈嫣然跪在了地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杀我别杀我”

  李天成冷笑一声,拖着斧头走出了她的房间。

  陈嫣然吓得瘫倒在地,她知道这是威胁、威胁鬼魂杀人,她逃不掉她逃不掉她要活下去,活下去

  “小姐疯啦”仆役们早就有所察觉,今日陈小姐果然完全疯了。

  陈嫣然坐在地上指着一处又哭又笑,“有人那里有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人为什么不信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仆役去拉她她就是不起来。

  她的目光警惕着四周,每一张普通憨厚的脸似乎都暗藏杀机

  复仇的恶鬼披着人皮藏在人群里。

  任由陈秉纯再担心、再掩盖,十二婢女之死一事终究还是败露,群臣暴起,再无顾忌,陈秉纯之恶被揭露得体无完肤。

  陈氏受挫,官削三级,而其政敌拥立为相。

  如果林泓在封相典礼上,他一定能认出这位新立的丞相正是那位京城来的客人。

  官场失意,生意场上也有不少贵人不敢再与其合作,生怕引火烧身。

  他再次受挫。

  谪官前夜,李天成割下了陈小姐的头颅扔进了陈秉纯的窗里。

  陈秉纯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着冲出了屋子,跌跌撞撞朝大门跑去。

  李天成露出本来的面目在门口等着他。

  “鬼啊”陈秉纯吓破了胆。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一把巨斧已经劈在了他的脸上

  林泓猛然回神。自己还站在日薄西山的街市上。

  他揉了揉额角,李天成啃食自己手臂的样子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回来了,所以陈小姐的遗愿是什么

  是搞清楚当年鬼神复仇的真相吧

  正想着,突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了,“小兄弟在街边站这般久了,快回吧。”

  “哦好的。”林泓稀里糊涂答应完突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自己去怨鬼世界很久但对于现世来说不过一瞬,怎么会说他“站了很久”

  林泓猛然回头,却见人群来来往往,难以辨别方才那声是来自何人。

  错觉吗

  太奇怪了

  林泓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踩着落日的余晖,险些要忘了自己是准备往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1在腋下夹紧一个铁球,手腕脉搏会暂时消失。但是对身体不是很好,大家不要轻易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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