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趁伙食乐跑显威 (壹)_桃源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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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趁伙食乐跑显威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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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巷子里先时早被周围邻居围了个水泄不同,乐天扛了一把大扫帚更是不容通过,稍后又有更多的路人从巷外挤了进来,顿时把个少年人困在当中,纵是他无心看热闹也是不成了。当下里乐天目光穿过人群往闹事中心窥探,就见内里有一少年正与一对夫妻在巷中对骂。

  那做丈夫的五短身材,却生的膀粗腰圆,腮下虬髯好似铁线一般,瞧模样很有些气势气力。而那被夫妻两人扭作一处的少年却不过二十岁上下年纪,此时正与那做丈夫的对拿着手臂,在那里较力气。也不知道这少年先时做了些什么勾当,此刻竟是赤了上身,露出服下雪白的精肉,周身只穿了条花洒缎面裤子并脚下一双牛筋短靴。模样生的倒俊,只是眼光浮荡,手里与做丈夫的较着筋嘴里却又不时的占人便宜。且他力气也是不小,与那做丈夫的中年男子半日较劲没落一丝下风,后似被对方惹的不耐烦了,一个奋力挣臂将做丈夫的凭空甩了出去,当下那中年汉子在泥地上一滚,待爬起时已是满身尘土,极是狼狈。

  到了这时乐天才看出那少年竟然身长八尺,虽是一身白肉,可一副身量却如洞金玉柱一样,极是魁梧,再加上两臂肩胛上雕了如锦锻也似的花绣,众人这才认出那白面少年居然是个无故便要惹事生非的流氓。将汉子甩出去后,少年哈哈大笑,指了对方道:“范七!都和你说了我没钱,你没事在我身上歪缠个什么?有这功夫,你还不去做的空头,莫再被我说出些好的来,从此坏了你夫妻二人生意。”

  那做妻子的此刻也是衣裳不整,匆忙披在身上的外服仅只错扣着两粒钮子,腹下露出一抹羊羔也似的白,只看的围观的男人们大吞口水。乐天一双眼睛当时也如被铁钩子勾住,再也舍不得丢开,他虽然前一日才从天宝图卷上看的十数位裸女,可如何能与眼前真人相比。再则那妇人的模样也着实不差,酥胸高耸,和着水蛇一样的细腰,虽说脸上擦的胭脂在三人争闹中被抹去好些,可依然掩不住一副娇容。更加叫绝的是那女人一身玉肤欺霜赛雪,就见推搡三人间她那腰间露出的白肉似水浪一样的波动,越发撩的小乐天脑子一团乱麻,腹下止不住的刚硬起来。他一少年人尚且如此,周围众男子辈更是越发的不堪,有那好事脸皮厚的,早趁了嘴里吆喝劝架,身子却往那妇人身上蹭去。

  如此夫妇二人手忙脚乱,左右都是不是,做妻子的见这多乡邻围观,本就是自己害人在先,当时弱了生气,随即住了手,又见丈夫兀自不肯甘休,只得一手掩了自己衣摆,一手拉丈夫衣袂,劝他罢手。可那做丈夫的为自己花了好大一番心思才布下的局,临了,不但没骗着一个铜钱,反还倒蚀了一把米,此刻纵将人困住,反还让对方占了先机,刚才二人比斗时自己又是吃了好些暗亏,到的此刻,如何叫他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这里不舍,还想与少年拼命,不想那精壮少年见他还和自己歪缠,却没了耐性,当时提起醋钵大小的拳头,只一拳便将做丈夫的打的横飞出去,说巧不巧,正撞上那些趁机偷占少妇便宜的男子们,就听得呼痛声此起彼伏,竟有五六个偷下咸猪手的男子被那做丈夫压倒在地。那少年得了势倒不曾再行凶,反还前行一步,将被带倒在地的少妇扶起,又陪着笑为其理了理衣角灰尘,这才张了声音与围观众人大声道:“众位街坊请了,今儿个不好意思,劳动大家来看了场好戏!要说内里,却是这姓范的该死,扎火囤扎到你刁大爷头上来了!”说着脸色变幻,登时将个笑脸变作一团戾气,一步上前将个刚刚从地上爬起的丈夫重又踢倒在地,脚心一踏正踩在男子肚皮上,就听得那中年汉子当时杀猪也似的嚎叫,显见他脚力沉重。

  少妇见少年犯狠,连忙上前哀告道:“好汉饶命,我夫妻二人不该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求刁爷爷饶了我家男人吧!”

  可那少年心下刚硬,一脚用力,口中却是怒声道:“范婶子,现下可不该是我的不对了吧!我本来给你两口子留下脸面,你老公却这般不识抬举,今儿你也看到了,左右我让了他三拳,他却登鼻子上脸,闹到街坊上来了,呵呵,要是再不给他一点教训,从此后这幽兰河上还有谁买我刁桑儿的帐!”

  那妇人一听对方是这里远近有名的泼皮刁桑儿,当时吓了一声尖叫,他夫妻二人做得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多时,只为四处混骗,是新近才从外地搬来这得月楼旁小弄居住的,虽然也曾听说过刁桑儿名字,却未曾见过真人,总以为即有恶名,该当是副凶神恶煞的狰狞模样,谁知道却是这么一副白净整齐面孔,昨夜引诱对方时,那刁桑竟是满口之乎者也,像足了一个世家子弟。不想今日晨起却换了个金刚太岁的模样,真是不曾料度的一点,如今自己男人被打,又被对方当众喝破自己二人勾当,乡人口毒当时喝骂开来,直是羞愧无地,恨不能有一条地缝钻了进去。

  那范七婶一时遮掩不开脸面,眼眶里激起两行泪,便待要哭着往身后青砖墙上去撞,却早被刁桑儿闪身到了跟前,自己一头撞正在对方怀里,眼见被少年抱住,登时又羞了个满脸通红,众人见了也是哈哈大笑。再见刁桑儿此刻又换了声气,笑与妇人道:“七婶子!你没事撞墙做什么?不过一点小事也犯不着这样,罢罢罢!我这人最见不得女人淌眼泪,说来咱俩又不能算是外人了,今儿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饶了你男人一遭。往后要是有些好空头,指不定我还来关照婶子呢!”

  说完也不理那地上汉子,拾起丢在一旁地上的衣褂排开众人就往外走,周围邻居都怕他悍勇,无一人敢留他,却是从从容容让他走了。只留下那范七婶望着刁桑背影,目光反倒有些不舍之意。待妇人醒觉时分,忙扶起地上仍自捂了肚子的丈夫回房舍中去了。见无热闹可瞧,众人也都散尽了,只是少不得将这一桩事做了茶前饭后的美谈,以资助讲。

  而乐天则只记着妇人一脉春光,和那刁桑顽勇,这些事儿他从不曾在老家百家县见过,今天也算是大开了眼界,意犹味尽,可耳听得掌柜呼喝,连忙穿过小巷,往了后院中干活去了。好容易等到午后稍得空闲时候,乐天便将半天所见告与落跑,问他什么是“扎火囤”,又问他刁桑儿是个什么人物?

  落跑打小在这镇中长大,又是店内外往来奔走,虽然年小,却晓得当地好些见闻,耳听得“扎火囤”三字,便笑了答道:“这是范七借了自己女人姿色,故意引诱有钱人来勾引,等两人到床上纠缠不清的时候,范七再来捉奸,借故敲诈对方钱财,是极不要脸的勾当。可惜这次犯在刁桑儿手里,也该当两夫妻倒霉!他女人被骗色是无疑的了,这姓范的得罪了刁桑儿,日后在这里怕是难混呢!”

  “那刁桑儿又不是什么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桑儿只是泼皮无赖的浑名,我只知道他本不姓刁,好像以前也是个大户人家子弟,也不知道为什么,便换了气性,整天偷鸡摸狗,吃饭不给饭钱,逛窑子不给枕头钱,可就是有女人愿意倒贴他,不过这刁桑儿脾气也怪,不是哪个女人都能倒贴的上的,连着你昨日见过的神经汉还有那姓姚的琴师都是我们镇上有名的无赖,不过细算起来,还是他的能耐最大,伤的人,做的坏事也最多!”

  乐天还待再问他些仔细,不想落跑却缠了他问起范七婶尴尬时模样,二人都是少年血气,只被乐天说了一些七婶皮肢怎样光洁,便被落跑逮住问个不休,乐天不想落跑人虽小却好色的很,说了半日兀自不肯罢手,只得拼着精神说了一遍又一遍自己清晨所见。

  乐天从小都是自在家里独居,虽有一两个学伴,都为自己家贫不怎么亲近。如今与落跑做了一处,两人不知怎地却只一日功夫便成莫逆,少年人最欢喜的便是伙了狐朋狗友在一处胡天黑地,落跑故然精灵,乐天却也不差他多少,何况他又读了几年书,一些见识比落跑还精熟些。他两人平日又是行止在一块儿,整天议论些张长李短家的龌龊事,当真是臭味相投。越发投缘,不过几日功夫下来,怕比那亲兄弟还要亲密些。

  说来人也真叫是怪,在得月楼里帮工,十几日功夫下来,乐天虽然日夜忙累,可一身筋骨却被打熬了几分,手变粗了,皮肤也晒的黑了,却是一身力气也长了不少,纵然还不能与落跑快脚相比,可人前人后也是个极轻快便当的小厮儿,众人见乐天不过半月便能将店中活计做的精熟,也纷纷夸奖他,有笑话的,说他是天生跑堂的命,合该不是个读书人。

  而小乐天每日清晨打扫时,仍是天天见着那杀猪少年和卖果子的小厮,总是每日里用着古古怪怪的眼神看了自己,叫少年人好是不解。常常询问起落跑,落跑也总是耐着性子不回答,后来问的急了,只说过几日便知,可转眼半月功夫下来,也不见些消息。

  这一日马掌柜外出,亲自到一大主顾家收帐,往返怕有两三日功夫,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众店伙计个个欢心雀跃只怕要乐得叫了出来。乐天留意之下,又见跑堂、厨房、管帐各路人马纷纷摩拳擦掌,及至落跑也是伸动筋骨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心中不解询问落跑。

  就听落跑笑着答道:“乐天,你才来自然不知道这里各家规矩,不过你小子运气不错,只不过半月功夫,便碰上掌柜的不得不出门的公差,这可是各房里一年有限几次的打牙祭,趁伙食的机会。你等着,等掌柜的一走,今儿晚上几房人马都得杀向后院库里,手脚慢了只能看人家吃喝!”

  乐天摇头不信道:“这不成吧!掌柜临走前一定会叫账房苟三儿照管店里,他是掌柜心腹,如何能瞒得过他?”

  落跑听了吐了口唾沫,骂道:“就因为他是掌柜的心腹,所以他比谁都要拿的多,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乐天还是不信,摇头道:“那库里的东西不都是有账的吗?要是少了许多,掌柜的定能发觉的!”

  落跑坏笑道:“你以为哪家店里没个坏账!掌柜的自己就是做坏账的头儿,再说我们就是去趁点食,再多能拿多少?大头都被账房和厨房两处早搬回家去了!我们这些跑堂的不过给自己留点东西平时好大牙祭,又不像他们那样还能拿着店里的东西出去卖,直接换钱使的!”

  听到这里乐天才有些领悟,只是看着周围伙计们虎视眈眈,一副拼了性命的样子,自忖却难和众人比较,到了晚上只怕争不过别人。可是人心好贪,想着自己在店中受苦受累这多日,也有扬眉吐气搬店里东西的一天,少年不禁很快也进入了角色,虽气势比别人弱些,可手脚也兀自频动,大有到了晚上定要大展一番拳脚的意思。

  落跑见他被自己说动,上前拍了拍其肩膀道:“我就知道你也是个精诡的,只被我一点拔,便全都明白了!”

  乐天闻言当时回道:“那是!这店里烂菜汤我早喝腻味的快把肠子都快吐出来了,天天咸菜苦的我肚子里没丁点儿油水!跑儿!你说,到了晚上咱最要紧的拿些什么!”说话间伸腿踢足,已开始在后院库前张望,有心寻条好路径。

  落跑见他片刻功夫似换了个人一样,干劲怕比自己还大,不由暗暗点头,直夸孺子可教,当时小声在乐天耳畔道:“火腿和腊肠是抢手货,可是已被大厨郭胖子前几天暗中叫自己三个徒弟装箱上锁了,这个只能是见机行事,最要紧的是多拿些面和油,这两样东西最经放了不坏的,又是平日里主粮,咱兄弟俩个往后半年开销可全都在今晚了!”说着,想起前番被掌柜收走的银子,不由恨声骂道:“可怜我那天搏命换来的元宝,怕不要有二两重,这可得要多少袋面粉和油才能换得回来啊!”

  乐天在旁安慰道:“我估摸着今晚咱俩是来不及了,好在细水长流,来日方长,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哼!马掌柜,只要有我乐天在这得月楼一日,就总有讨回账的一天!”

  “……,乐……,乐天!你怎么前后变化好快哦!都不像你平时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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