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三十三章(捉虫)_请您育成逃生boss![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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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三十三章(捉虫)

  第三十三章

  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这个赌约如同一根针,将隐藏在内心的隔阂全都挑破,那点温情也就此消散。

  宗昙站在残破的檐角下,身上盖着一层浓郁如墨的阴影:“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那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游戏内核融入身体的一瞬间是如此温暖,殷长夏双眸都被一层雾色染湿。

  殷长夏从没能想到,自己成为a级玩家的第二个游戏内核,竟然是由纪今棠所化。

  那代表着他的过去。

  心脏被细密的针给刺痛,他忽而有些自责,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到这一步。

  周迎一定还有事情没交代出来!

  宗昙:“……”

  不像。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沉默。

  四周已经恢复了原状,被佛像毁坏的建筑物,荒草丛生的街道。不同的是他们站立于一座阴森的古宅之中,牌匾上书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字体——

  许府。

  这是手艺人被屠杀满门的家。

  看来终于找到了。

  殷长夏再度迈开了脚步,走过了人生中最最漫长的距离。

  光是这么走来,已经令他浑身虚软,再无半点力气。

  渐渐的,他和宗昙的距离已经不足三步。

  两人互相凝视着彼此,殷长夏毫无保留的撞上宗昙的目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不想应下赌约吗?”

  宗昙目光宛如深潭,他知道殷长夏这几步的重量。

  支配?

  他并不喜欢这两个字眼。

  不过宗昙期待这场胜负已久,却是被殷长夏主动提及。

  宗昙:“你应该知道,我在胜负欲上毫不退让。”

  在意便要争抢,乃至对方失去一切反抗的力气,这便是他的处世方法。

  殷长夏不再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当然。”

  旁边的郑玄海急了,终于道出了憋了已久的话:“这个赌约根本就不对等!”

  殷长夏付出了所有,而仅仅要求宗昙回去。

  郑玄海根本没想到殷长夏会这样鲁莽,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理智的,坑人的时候还蔫儿坏,从不需要担心吃亏。

  然而偏偏是这种时候,他身体虚弱、体力丧失、胜率极低的情况下,竟然对立场不同的宗昙没有任何的算计。

  宗昙轻笑了一声:“听到了吧?他在为你鸣不平。”

  也真是奇怪,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不会给自己留后招?

  殷长夏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或许还有几分落寞。

  纪今棠的事他已经错过一次了,如今则更想全力以赴,不愿意再留下那些后悔和苦涩。

  殷长夏:“所以,你想和我对赌吗?”

  宗昙表情沉冷,浑身都如同无法被融化的冰棱。

  看来殷长夏是来真的了。

  “输了就会一无所有,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宗昙眯起眼,仿佛猫儿戏谑着老鼠一样,“你不害怕?”

  游戏、朋友、未来、阳寿,如此沉甸甸的重量。

  这便是支配。

  殷长夏:“当然怕。”

  宗昙:“……”

  他分明知道那句话的重量,却还是以此为交换,向他提出了赌约?

  宗昙:“你应该明白,我就算回来,那些隔阂也不会减少。”

  “你想说这是无用功?”

  殷长夏那始终凝固的表情,终于笑了出来,“这种事情不是要看当事人吗?只要我不觉得那是无用的,就值得一做。”

  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冲淡了刚才过于凝重的气氛。

  郑玄海鼻头发酸,从没有一刻和殷长夏如此感同身受。

  挚友的死亡他也遇到过,直至现在,那都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焦兴凯。

  他始终铭记着这个名字,犹如刀刻般记在心头。

  郑玄海对造成一切悲剧的元凶——李蛹、秦封、陆子珩,都无法释怀。

  更深层次……是看不上自己。

  殷长夏的心情绝不好受。

  或许还会是痛苦的。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旧朝前跨了一步。

  郑玄海长叹了一口气,眼瞳已有雾光,又被他给狠狠憋了回去。他侧过了脸,下巴满是胡茬,显得几分颓废。

  算计的殷长夏,并不会让他付出真心;

  而鲁莽的殷长夏,反倒会让他安心,交付出所有。

  正因为这样的殷长夏让他知道——在掌控力量的同时,始终拥有底线和人性。

  宗昙嗤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

  他没有理由再拒绝下去。

  这一次,他也绝不会退让。

  青葱的竹林已经全部干涸,上面生出了黑色斑点,隐匿在漫漫寒夜之中。

  冻月浮动在浓云之中,若隐若现的月光也照在两人的身上。

  周迎牵着阴阳绳,把许娇带了过来。

  “长夏……”

  他远远朝着两人望去,宗昙的身体如快要碎掉的青玉瓶,上面裂痕无数。可即便是充满了残缺,也夺人心魂,无法挪开眼。

  刚喊出那个名字,周迎便把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不过赌注得改一改。”

  宗昙目光深邃,如猎物一般紧盯着他,“我不需要支配,只要你把这根鬼骨还给我。”

  殷长夏:“好。”

  宗昙:“……”

  回答得这么干脆?

  见他如此‘舍得’,反倒让宗昙内心被什么给噎住,有些隐隐不爽。

  然而他很快便略过了那份细微的感情,只要拿回鬼骨,自己就不用束缚在殷长夏的身边。

  宗昙勾起唇角:“我不喜欢不对等的赌注。追加筹码,我输了的话,不仅跟你回去,还告诉你凶棺是什么。”

  他主动追加筹码,明知道自己会吃亏,也要两边对等。

  同享危机,全力以赴,才会让这次的赌约有意义。

  殷长夏原以为宗昙不会答应,毕竟那么深的伤害,不是一日能抚平的。他想过宗昙会恼怒,亦或在游戏内核空间的束缚消失之后,便会就此离开。

  可宗昙回应了他的期待。

  正正堂堂。

  周迎忽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知道宗昙的身份,但对方的行为做派,和他截然相反。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受,就好似他要被彻底赶出殷长夏的‘过去’,不仅是美好的回忆,连他所留给殷长夏的阴影也快不复存在了。

  他无法在殷长夏的心里,留下哪怕半点的痕迹。

  这是周迎最恐惧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他,到底在想着什么呢?

  只因为嫉妒,便觉得如果得不到,那染上他所给予的阴影也好。

  抱着这种扭曲的想法,让他们三个沦落到这般田地,也真是讽刺。

  “就赌——”

  “身体/身体。”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这句话。

  郑玄海觉得老脸发红,这两人的脑回路怎么一模一样?

  赌什么身体!

  这么暧昧,听着就像是在做黄/色/交易一样!

  唯有两个当事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殷长夏曾经答应过宗昙,会为他找到一具契合的身体,现在这具纵然能用,但很快便会崩坏。既然李蛹懂得养尸之法,他便得找到李蛹,从他那边套出‘傀身’的制作办法。

  谁先找到李蛹,逼问出方法,就算赢下赌局。

  身体对于宗昙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那是选择的岔路口。

  选定这件事情作为赌约,殷长夏是要把宗昙从‘过去’拉拽出来,这或许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宗昙:“你还真是蛮横不讲理啊。”

  殷长夏:“这可是五十步笑百步?没有好老师怎么会有好学生呢。”

  周迎:“……”

  他有些难以忍耐,只觉得在这里多待一秒都倍感煎熬。不仅是因为自己那份隐秘的喜欢,被纪今棠给赤/裸/裸的点了出来,更是因为他的这份喜欢处处透着卑劣。

  越喜欢一分,他的卑劣便越展露一分。

  周迎强忍着,内心酸涩至极,堆积于内心的感情快要到达极限。

  大宅内开始出现响动声,熹微的月光再度被浮云隐藏,枯竹上的宿露滑入凹陷的水洼之中,庭院内悬挂着薄如蝉翼的黑纱,飘拂间将整栋宅子映得阴森。

  怀内的人皮画卷颤抖得厉害,殷长夏拧紧了眉头,立即将专注力放到了那边。

  “郑玄海,过去看看。”

  郑玄海点了点头,屏息凝神,身体小心的紧贴着墙壁,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郑玄海踏到门槛过后,一堆如梦如幻的烟雾从许府大厅的房间涌出,像是被撑开的棉花糖。

  片刻之后,只听郑玄海厉声道:“谁?给我滚出来!”

  看来里面有人!

  宗昙已经率先进去,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劲。

  殷长夏也想跟进去,便被周迎所拦住:“长夏,你还在发烧,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做不好吗?”

  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爆发?

  殷长夏:“当然不好。”

  周迎有些难堪:“还有刚才的赌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然如此轻率就……”

  殷长夏突然有些想念唐启泽了。

  如果是他在这里,一定不会说出‘轻率’这种话。

  不过他已经拿到阴玉,在找到手艺人之后,就能让他做成人皮灯笼了。

  等回到家园,便能唤醒唐启泽。

  “你竟然觉得那是轻率?”纪今棠刚出事,殷长夏并不想给周迎好脸色看,“我们果然不能成为一路人。”

  他不想理会周迎,一个字都懒得多说,只想拿到周迎手里的阴阳绳。

  也许是纪今棠刚刚才在他的面前彻底变成了游戏内核,周迎的神经变得纤弱,索性破罐子破摔。

  在殷长夏即将拿到阴阳绳之前,周迎换了只手,很快便将左手的阴阳绳高举到了右手。

  周迎并不想给他。

  殷长夏声音愈冷:“你什么意思?”

  周迎目光复杂:“你的狂化值已经有49了,又在载物对接之中,再这么下去……你会成为下一个游戏内核。”

  他看到殷长夏如此发疯的一面,便觉得他会重走纪今棠的老路。

  周迎实在太过害怕。

  殷长夏:“你以为我没这个觉悟?”

  他早就知道这一件事,如果被吓到,想必已经瑟缩到了角落里。

  这条规则是玩家头顶悬着的利剑,哪怕逾越半步,都要被刺穿脑袋,脑浆迸裂。

  周迎完全无法弄明白殷长夏的想法,表情逐渐凝固了起来:“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待在安全的地方,受别人的保护……”

  殷长夏:“把阴阳绳还来。”

  他已经悄然间拿出了匕首,只是那份敌对却隐藏不了。

  周迎低头耸肩,眼眶里满是红血丝,精神紧绷到极点:“就连今棠都看出来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长夏,我喜欢你啊,我不会害你的。”

  殷长夏:“……”

  这份喜欢,只让他觉得反感。

  周迎看出了他的态度,整个人像是石块龟裂一般,语气由亲昵卑微转变成了冷漠。

  为什么!?

  他宁愿对任何人亲密,都不愿给自己一个好脸色?

  苍穹如墨,荒草萋萋。

  周围是遍地狼藉,荒凉得连只老鼠也看不见,许府里竟立了许多的矮坟。

  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之下,加剧了他的爆发。

  “我还要怎样悔改才行?”

  “就因为你这个态度,陆子珩和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陆子珩会在一夜之间和你决裂?那是因为,他……”

  殷长夏:“你和陆子珩有联系?”

  周迎总算是清醒了过来,那句话如鱼刺一般卡在了喉咙里,又被他给活生生吞了回去。

  两人之间彻底撕破了脸,残破的房屋被月光裁剪出一道黑影,落在了两人中间。

  周迎越来越心虚,正当僵持之际,周迎手中的阴阳绳已经落入符万清的手中。

  这本就是符万清持有的道具,符万清自然有办法掌控阴阳绳。

  符万清阴狠的扫视着殷长夏:“鬼门关开还剩最后四分钟,你们竟然还在磨磨唧唧,也别怪我先赢你们了。”

  糟糕了,许娇落到了符万清的手里。

  周迎可真是坏事!

  “滚。”

  殷长夏难得这样直白。

  周迎:“……”

  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大宅里散发着一种腐臭的味道,仿佛这里就是鬼城恶臭味道的来源。

  殷长夏更加难以忍受,调整了呼吸,想要把节奏掌控到自己的手中。

  “我们合作共赢,怎么样?”

  符万清:“你拿了我的游戏内核,还谈什么合作共赢?”

  如果杀了殷长夏,他手里持有的游戏内核会认可自己吗?

  符万清紧盯着他,思考了起来。

  殷长夏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心脏咚咚直跳:“你不是说……我有潜力,等回到家园,薄临锋一定会找我。”

  符万清:“……”

  殷长夏紧盯着符万清,低声蛊惑道:“是你说的,薄临锋想凑够十位a级玩家,我正好可以帮你啊。”

  符万清:“……帮我?”

  殷长夏正色道:“你看我像二五仔吗?”

  符万清:“……”不像。

  殷长夏:“现在只剩四分钟了,你想得到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还是想得到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殷长夏知道自己这是在空手套白狼。

  他手里并无任何筹码,刚才那番话,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倘若符万清不上当,他这边也没有多少体力,就会完全处于劣势。

  符万清却有了一丝动摇。

  殷长夏的确太会算计别人想要什么了,总是从利益下手。

  倘若殷长夏被薄临锋选中,于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正好从内部下手,破坏薄临锋想要凑齐十位a级玩家的打算。

  片刻的分神,已经让阴阳绳上的许娇找到了反抗的时机,头颅上稀疏的发丝如蛇一般扭来。

  符万清立即拽紧了阴阳绳,还将那缕发丝切断:“还想跑?”

  许娇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露出凄怨的神色来:“呜……”

  符万清的眼神变得清明,没有了方才的动摇:“联盟可以,用你手里的阳玉和阴玉来交换。”

  现在掌控筹码的人可是自己。

  殷长夏:“……”

  许娇跑得还真是时候!

  如果不是这个小插曲,符万清就跟着自己的思维走了。

  荒草愁愁的生长着,占据了整个许府。一颗巨大的桐花树生长在这附近,桐花垂垂欲落,像是要就此腐烂在树上一样。

  在那株桐花终于砸落之后,屋子突然间炸裂开来。

  枯竹和桐花树震动,大片木屑飞溅出来,里面的郑玄海带着什么东西冲出了即将化作废墟的屋子。

  殷长夏也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自己,因这波冲击力,几人的身体纷纷朝前滚了过去,身上沾染了无数尘泥。

  殷长夏被呛得咳嗽了起来,眼睛里缀满了生理泪水。

  然而刚一抬头,便发现有人挡在他的面前。

  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周迎,反倒是刚才一同进入屋子的宗昙。

  “啧,这么快就倒下了,想认输?”

  月光笼罩在宗昙的背脊,桐花树因震动而掉落下无数淡紫色的花朵,犹如烟霭所制成的柔纱一般。

  宗昙微微挑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殷长夏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如月:“认输?你休想。”

  内心的烦躁和难过在被一点点驱散。

  殷长夏尝试着站起身,发现身侧的郑玄海和符万清几乎是同时立直了身体,戒备的注视着对方。

  殷长夏朝着那边望去,原本处于谈判劣势的他们,已然抓到了手艺人。

  情况逆转了?

  殷长夏:“干得漂亮!”

  郑玄海拍了拍头顶的灰尘,以往都是殷长夏来考虑一切,他现在生了病,反倒令郑玄海和那些同伴承担更多、也成长更快。

  郑玄海满嘴的苦涩,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和b级玩家杠起来。

  自己好牛逼哦。

  还学会了主动作死呢。

  真痛苦,都是跟殷长夏学的。

  殷长夏笑容更大,露出了小虎牙:“老符啊,你手里有许娇,我手里有手艺人,咱们不是联盟联定了吗?”

  你这是威胁!

  还有老符是什么鬼?称呼都变得亲昵了。

  符万清没想到殷长夏会这么不要脸,恨恨的说道:“别想我会妥协。”

  话音刚落,便听到游戏的提示——

  [时间还剩最后三分钟,如若鬼门关开启之前,没有完结探索完怪谈二,将判定为失败。

  [届时鬼门关将不会开启,下一次离开鬼城,则需要一年时间。

  符万清:“……”

  他觉得自己脸疼,还是被游戏给打了脸。

  上次他就被困在里面一年,这次是抱着必出的决心。

  符万清深吸一口气:“你想怎样?”

  殷长夏:“队伍前三就能通关,我们可以利益平分嘛。”

  宗昙发出一阵轻笑,已经许久没见到殷长夏坑人了。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宗昙又很快冷了脸色,他们现在可是对手。

  这样的反应完全是鼓舞,殷长夏干得更起劲儿:“老符,你没亏!我就差许娇视角填充整个故事罢了,早就知道凶手人选了。”

  符万清脸都黑了:“这是菜市场讨价还价吗?”

  谁跟你老符!

  被逼上绝路的竟然不是殷长夏,反倒成了自己。

  符万清气得够呛,奉劝自己要冷静:“……好。”

  想要逃跑的许娇被阴阳绳拉了回来,她牙关打颤,刚才受惊便是因为手艺人,没想到这次还是无法逃脱。

  周围的阴气不足以让她们的身影完全展现,只是徐默一直飘在上空,那盏灯笼也树立在上空,这才让她们的身形展现了出来。

  “不要过来——!”

  随着许娇的大喊,她的身影更加清晰。

  她穿着沾满血的布料,怀里还捧着一颗头颅。蜈蚣在脑骨里钻来钻去,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它的栖息地。

  许娇用骨头挡住了自己的脸,哪怕是看手艺人看上一眼,都会让她害怕起来。

  殷长夏蹲下了身体:“你看到了,是不是?”

  许娇:“……”

  殷长夏在低声诱导:“手艺人是后死的,你现在抱着他的头颅……是因为成了屠杀惨案的唯一活人?”

  许娇眼珠缓缓转动:“这不是他的头颅,这是夫人的!”

  此言一出,除却殷长夏外,所有人的表情都僵硬了起来。

  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们以为抓的许娇,就是这场案子的凶手了,亦或那个被镇压的鬼婆,也有相当大的嫌疑。

  许娇满是泪痕:“看到那个灯笼了吗?外面的骨架是后来才加上的,用的正巧是鬼胎的躯壳。你们看到的鬼胎,是不是连躯壳也没有,只剩下一颗头颅,长在别人的肚子里?”

  众人表情凝固,想起了怪谈一的万海亮。

  随着许娇话的深入,他们变得更加好奇。

  手艺人到底在怪谈二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和夫人的最初相遇就是带着目的性的,哪有什么英雄救美?哪有什么为了夫人背叛异魂?哪有什么失忆?这全都是假的!”

  “他装出一脸深情的模样,只因为夫人面有残疾,涉世未深,便最容易控制。”

  “建立墓穴的是他,找到阴穴的也是他,刻意让夫人怀孕的更是他。”

  “他处心积虑,无非就是为了得到鬼胎,搜集完这盏灯笼的制作材料,想要一点点让这盏灯笼变得更加完美。”

  “他不是也托了外面的人帮他收集人皮吗?”

  殷长夏拧紧了眉头,果然如同他猜想的那样。

  凶手就是手艺人。

  “升仙图、浮屠塔,全都是想让异魂永久留存于世,他可真是忍辱负重啊。”

  许娇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可笑夫人一片真心,大夫刚刚告诉她这个喜讯,她一脸的娇羞,正打算等自己的丈夫回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到头来却是……”

  “杀妻。”殷长夏接过了她的话。

  郑玄海和符万清睁大了眼,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符万清提出了疑点:“那手艺人在得到阴玉之后,为什么想毁掉佛像?还跟受害者一样,疯了似的想找到凶手?”

  许娇想要在真话当中掺杂假话,这样他们就无法分辨出来了。

  许娇:“是因为……”

  话音刚落,便被殷长夏打落了许娇手里的这颗头颅,脚踩在它的头上:“你们该问问这东西。”

  头颅犹如活过来那般,在寂静的夜色当中,传来低沉的笑声。

  它就这样活了过来,惹得众人浑身发颤。

  殷长夏:“笨蛋,你上当了。”

  许娇拔高了声线:“你刚才那句话是故意诱导!?”

  就是因为那句‘你现在抱着他的头颅……’?

  而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这不是他的头颅,这是夫人的。’

  许娇的面容扭曲了起来,身上盈满了暗雾,令她那张原本清秀可人的脸,也如恶鬼一般骇人。

  “接下来的不用听她的了。”

  殷长夏轻飘飘的戳穿了她的谎话,“头颅不是夫人的,就是手艺人的。”

  众人:“……”

  他们一阵后怕,反应过来方才是殷长夏和许娇之间的博弈。

  可是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套出许娇的话。

  殷长夏讲述起了故事该有的后续——

  “手艺人还是没能躲过那些疯了的鬼城百姓,被推上了行刑台,头首分离。许娇想要报复,不过她却没想到,自己被手艺人的头颅给缠上了。”

  符万清心脏咚咚直跳,背脊也生出了一片冰冷。

  “手艺人的记忆被割裂,死后就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为了异魂忍辱负重;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到处想要找到真凶。”

  “真是可笑,死后手艺人反倒没有作恶。”

  殷长夏语气微顿,“作恶的人是被头颅缠上的……许娇。”

  浮屠塔、升仙图,万老爷墓,找到阴/穴,包括……挖出鬼胎,继续制作灯笼,都是许娇所为。

  有了那盏灯笼,异魂才能得到滋养,可以跟正常魂魄一样轮回投胎,不再重复厄运和诅咒。

  许娇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本想借着说出一些真相,引诱他们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栽到手艺人的头上。

  没想到……

  他竟然完全猜中了。

  符万清一脸的目瞪口呆,思索着以往得到的线索,没想到点与点、线与线,竟然全都连接在一起了。

  所以手艺人才能被李蛹和苏媛所蛊惑?

  究其原因是他根本就没这个记忆!

  许娇眼瞳发红,地上头颅伤的稀疏发丝,竟然如刀刃一样,猛地割断了阴阳绳的束缚。

  她无法逃脱,便主动撞上阴阳绳,任由阴阳绳切割了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上半身的许娇痛苦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如果有其他选项,她都不会断尾求生。

  眼看着情况紧急,所有人都没预料到许娇会来这么一出。

  一道白色的绞丝涌了过来,上面还挂着镇压的铜钱,将许娇困在了里面。

  裴铮和时瑶来了!

  “裴大佬,你可真是来得及时。”

  殷长夏笑出了声,同伴渐渐聚集,给了他一记强心针。

  然而奇怪的是,裴铮并没有回答他。

  他脸上遮掩容貌的道具已经拿了下来,只露出了其中一只眼睛,另一只则被重重纱布缠住。

  那半张脸和江听云极度相似,乍一眼看去,殷长夏还以为见到了江听云。

  不过他已经拿回了记忆,恨透了夏家,又怎么可能来帮他呢?

  殷长夏觉得十分怪异,现在却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

  [鬼门关即将打开。

  [还剩最后十秒钟,请各位玩家作答,杀掉手艺人满门的是谁?

  殷长夏坚定的回答:[手艺人、许娇。

  也许许娇还有异魂的身份,毕竟许家小姐的行踪是谁泄露的,也还是个谜底。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里面的纠葛和爱恨太深太浓,许娇被善良的许小姐所吸引,手艺人又何尝不是?

  她放出情报,却又恨透了伤害了许小姐的手艺人。

  他们如同看着一出大戏的落幕,明明没有参与其中,却仍然十分惆怅。

  [倒计时终止,正在统计队伍当中答对的玩家人数。

  漫长的夜晚总算落下帷幕,在游戏说出这番话的那一瞬间,远方代表着旧规则的高台便开始倒塌。

  远处竖立的高台,宛如一只正在燃烧的香烟,那些纷纷下落的冤魂,真是飞散的碎屑。

  新规则取代了旧规则,建立起绝对统治。

  徐默作为本场游戏的boss,一直以来被扼住的命脉,终于通畅了。

  他深深凝望着底下的殷长夏,没想到他真的能做到。

  脑海里发出一声询问——

  [是否愿意成为凶宅租户?

  凶宅?

  殷长夏抬起头,幽深的目光直视着他。

  徐默顿时一个激灵,满身心都想要虔诚的跪伏在他面前,竟然失神的喊道:[是。

  徐默手里的灯笼,便悄然间跌到了殷长夏的怀中。

  而徐默本人,也接受了凶宅,成为了凶宅租户。

  但他依旧是这个b级场的boss,只是凶宅能够成为他在现实世界的落脚点了。

  [统计结束,现在公布结果。

  [获胜队伍名单(隐藏)。

  [前三的队长分别为:李蛹、殷长夏、符万清。前三支队伍里的所有玩家,将发布黄泉路引。

  [鬼门关已经打开,请玩家凭借黄泉路引,早日离开鬼城,触发怪谈三。

  [倒计时开始:03:59:59。

  众人不敢再耽搁下去,还好断尾的许娇,也被七星铜钱剑所定住,能够跟他们一同前往鬼门关。

  殷长夏走出了许府,发现外面敲锣打鼓,好一片热闹之景,街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鬼魂。

  不仅如此,鬼城的百姓也都聚集了出来。

  他们穿着寿衣,藏匿到这片队伍当中,凭借着黄泉路引的指引,顺着城南一路出行。

  时瑶:“我们还带着手艺人和许娇吗?”

  殷长夏:“他还没做出人皮灯笼,必须带着他。”

  时瑶点了点头,忽然询问:“手艺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还觉得自己没有害过妻子?义愤填膺,竟然装成了受害人的模样?”

  殷长夏眼神微闪:“或许在他的眼里,他的确很爱他的妻子。”

  时瑶一脸的不可置信,完全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殷长夏:“食欲和爱欲,最开始你以为是由谁产生的?”

  时瑶诧异的往手艺人看去:“……是他?”

  他能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本能。

  时瑶心情变得沉重,很快便结束了这个话题,没想到怪谈二的故事会如此曲折。

  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后来鬼城的百姓,对异魂和异魂亲人的屠杀?

  时瑶藏在队伍当中,凝视着四周,发现百姓和鬼物混合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谁是鬼,谁是人。

  怪物都笑了,活人也藏在里面张牙舞爪。

  狰狞啊。

  黄泉路引指引着他们,已经快要找到鬼门关的入口。

  那是一扇高大的骨门,上面嵌着数万的骨头,足足三四十米。

  里面阴风阵阵,刺骨的寒冷涌了过来。

  明明看过更加可怖的东西,但光是那一眼,便让他们生出了无限的恐惧。

  这也是能够引发别人恐惧的东西吗?

  “终于到了。”

  他们吞咽着口水,就算前路是危险,也要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城。

  周迎一直十分心虚,似乎想要和殷长夏说些什么。

  而还未等周迎靠近,便被宗昙懒懒的挡住,就是不喜欢他接近殷长夏。

  时瑶:“……”

  太明显了!

  时瑶低声嘟囔:“真的不是在吃醋吗?”

  她说得太小声,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听到。

  但这里面并不包括宗昙,他又不是人。

  宗昙想起了自己匪夷所思的举动,在时瑶的提醒之下,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

  吃,醋?

  生前不会有人给过他这种感受,死了就更不会,因此宗昙对于新情绪的发现总显得那么迟钝,仿佛老式收音机,有一段时间的延迟。

  回想起他那次、那次,还有那一次的举动,宗昙面色铁青,僵硬到了极点。

  “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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