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9】_穿成千亿资产病弱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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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

  太极金殿,高墙巍峨,地砖闪着晃人眼的黄色明光,百官手执笏板站在两旁,鸦雀无声的看着顾时幽捧着顾朝的牌位一步步上了丹碧,走进殿中。

  像一头猛兽一样扑到了太子,又扑倒了三皇子,让俩人对着顾朝的灵位,声音沉沉,“敢问太子,三皇子,我父顾朝我五个哥哥,顾家百年间战死沙场的一百三十三位忠魂,有何和对不起你们,值得你们通敌叛国也要除掉我顾家?”

  朝臣手里的笏板惊的掉了一半。

  上首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苍老满是褶皱的眼微微垂着,拇指拨弄佛珠。

  太子闭上了眼,两滴滚烫的泪从脸上滑落。

  三皇子尖肃出声,“我没有!顾时幽你血口喷人。”

  顾时幽锐利的射向慕容睿,“你一直都认为,太子不过中人之姿,处处都不如你,你觉得自己唯一输给他的就是一个出生,你想取而代之……”

  顾时幽浑厚的嗓音响在大殿里,吱吱站在大殿外都听的清清楚楚,她看着一声素縞,劲松一样笔挺的顾时幽,眼前一片模糊,缓缓的,无力的跌坐在丹碧上。

  明明不通人类的情绪,眼前怎么一片模糊呢?

  他顾家誓死护卫的江山,效忠的朝廷,从百官到龙椅上的那位,算起来,一个个都是凶手!

  都是推动者!

  慕容睿想取代慕容玄做太子,和沧澜达成了协议,只要这次出征胡人,借机杀了慕容玄,以北疆六城做交换。

  婼羌有两个边塞要道,一边是北疆,另一边是南疆,原本两边都是顾家军坐镇。皇帝忌惮顾家的军权,想一步步削弱,皇后,慕容玄,文武百官都猜出了皇帝的心思,花了两年时间,一步步,让顾家军彻底退出了北疆,失去了掌控。

  他们不知道,换上的这个北疆总兵赵渊是个贪得无厌的。

  胡人用珠宝贿赂他,放任胡人在边疆烧杀抢掠,他每次再不大不小的捉几个胡人领军功,財,官都要!

  这诛九族的大罪被李烨之抓住了实质性的把柄,只得听命于李烨之。

  在边塞,赵渊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渐渐得了慕容玄的信任,最后一役前夜,赵渊假做向慕容玄投诚,让他看到了慕容睿和李烨之的交易证据,误让慕容玄以为,这个交易还有顾朝的参与。

  而明日即将深入胡人腹地王账,其实就是为了杀慕容玄。

  于是,他=慕容玄以己度人的想,是啊,谁会放着亲生外甥不扶持,真心扶持他这个没有血缘的平庸太子?

  慕容玄信了。

  可此时的他,身在顾家军的营地里,前方是死路,后方无退路。

  在赵渊的劝说下,假意答应和胡人合作,造成战乱中,自己被胡人掳走,实则偷偷从王账另一侧跑出去,逃命回婼羌,向皇帝告发顾朝和慕容睿的阴谋。

  等到顾朝带领五个儿子,铁骑拼命闯进营帐,火油燃起冲天火光,后边埋伏的婼羌士兵冲上来,他被胡人当奴隶一样俘虏住。

  是顾时幽只带了一百人的突袭卫队夜奔几百里,血战胡人,将他从胡人手里救出来,慕容玄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开始就上当了!

  和婼羌交易的是慕容睿,跟顾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场泼天大局里,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聪明人,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皇后和慕容睿以为用北疆六城足以堵上李烨之的胃口,他们却不知道,李烨之的目标是顾家军,是整个婼羌。

  身在塞外的慕容玄以为,顾朝给自己设了死局,他不如与虎谋皮,和胡人交易,给自己挣一条生路。

  皇帝以为,让顾家军失去对北疆的掌控,提拔一个人制衡顾朝,以后慕容玄继位就少了一个掣肘。

  最无辜,最忠义的顾家,成了冤魂。

  大殿内,慕容睿还在哭喊着辩解,额头一下下,狠狠磕在地砖,“父皇,你相信我,我没有想出卖婼羌,更没有想出卖舅舅,我当上太子之后一定会把北疆拿回来的,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孽子!”

  老皇帝抓起预案上的茶盏砸在慕容睿头上,他也没敢躲,脑袋上立刻炸出了一个血窟窿。

  老皇帝站起身,踉跄了一下,眼光一一扫过大殿内的文武百官,紧绷着脸,笔挺站着的顾时幽,匍匐在地上的太子和慕容睿。

  “朕有愧于顾家!”

  隔日,鸿庆三十七年,天子下罪己诏,追封顾朝为忠义候,五子亦追封为一品将军。

  一同昭示天下的,还有太子,三皇子,皇后的叛国处罚。

  太子贬为庶人,三皇子,皇后赐鸩酒。

  吱吱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皇后的寝宫,看到小太监托盘里的雕花酒壶,抬手,“给本公士。”

  小太监双手奉上。

  吱吱端着酒朝寝殿里走,自昨日起,这里已经被禁军看管起来,一杆下人全部被遣散,偌大的关雎宫,没有了来往穿梭的下人,空荡消沉。

  皇后穿着一身正红色宫装坐在上首凤位宝座,妆容精致,眯着眼,看着吱吱走进来。

  吱吱走到花厅中央停下,微微仰起看向皇后,“我来送你一程,毒妇!”

  “哼,”皇后低头,不甚在意的理了理衣袖,很轻蔑,“成王败寇罢了,小丫头,你还不懂权利的滋味。”

  “你懂?”吱吱哂笑,“所以从皇后之尊沦为死刑犯了。”

  “自古以来,那个皇帝的皇位来的干净啊?”皇后淡淡,“若是我赢了,必是载入史册,名垂青史的一带名后。”

  吱吱总算知道慕容睿的那副,仿佛他不当太子婼羌就无人治理,要亡国的思想从哪来的了。

  合着这个母亲还想垂帘听政行武则天那一套。

  将托盘重重放在桌子上,捏起皇后的衣领子,“那是你的亲哥!亲外甥,你到底是人还是畜生?”

  皇后捏上吱吱的手,锐利的凤眼和吱吱对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没料到李烨之会杀他们,更不知道赵渊会背叛本宫。”

  她移开视线,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也是他命该如此吧!你看,顾家世世代代守着这样的家训,有什么用啊?谁信啊。”

  “你看是皇帝信,还是满朝文武信了?”

  “他要是肯听我一句,早早扶持了睿儿做皇帝,哪里有今天的下场!”皇后道嘴巴笑着,眼里汪了水,“蠢啊!”

  “这个下场也是他自找的。”

  吱吱抬起巴掌就朝皇后的脸上扇去。

  “你敢打我!”

  吱吱下足了劲,捂着肿起来的一边脸瞪向吱吱。

  “我打的就是你!”

  吱吱又把皇后一脚从凤位上踹下去,甩起鞭子就朝皇后身上抽去。

  “我抽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什么时候,忠义也能成一种错误了?我告诉你,没有顾家的世代忠义,你能进的了后宫?你能坐在这凤位上被人膜拜,锦衣华服?”

  吱吱知道,皇后最后的心愿是留着一国之母的尊严体面的走,吱吱偏不如她的愿,用辫子,一下下抽破她华贵的九凤朝服,看着她一点点在自己面前碎裂。

  再让她看着自己雍容华贵的身体一点点破裂,和那些鸡牛羊一样,皮肉绽开,剥夺她最后的尊严。

  直到皇后遍体鳞伤,吱吱折腿蹲下来,捏起她下颚,“一会你死了,我会让人把你的尸体拿去喂狗!”

  “并且让人记录到野史里,让世人都知道,绝不留你皇后的任何一点尊严。”

  皇后死死咬着牙,“我好歹身前是一国皇后,你怎么可以?”

  吱吱唇边勾起妖艳的笑,“我会让你的宝贝三皇子和你一起去喂狗的。”

  吱吱甩开皇后起身,皇后从后面死死抱住吱吱的腿,“我求你,慕容檀,别,他好歹是你哥哥。”

  吱吱一脚踢开他,“我改士意了,我现在先去把慕容睿扔到狗圈里,一会接你去看啊。”

  皇后一口血吐出来,匍匐着朝门口爬,追着吱吱喊,“慕容檀,我求你了。”

  吱吱头也不回的走出殿外,皇后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眼里都是恨。

  触柱而亡。

  婼羌百年武将顾家先后出过三代名将,从第一代战神顾修,跟随高祖推翻了前王朝的□□,第一次将野蛮的匈奴打到北疆和南疆之外,历经三代誓死守卫祖国河山,在婼羌心中,顾家就是婼羌心中的保护伞。

  消息传到边境,第一个被沧澜占领的浮屠百姓,扛着镰刀的,菜刀的,锄头的,自发组织成队伍刺杀城内的沧澜士兵。

  沧澜大营内,一名身着银甲的将军骂骂咧咧走进营帐内,气冲冲的,“他妈的,婼羌这帮子刁民!老子不劈了你们。”

  “五皇子,你快来看看。”

  跟在他身后的是六付担架,上面都躺着受伤的士兵,有被剪子戳瞎的,有被锄头砸在脑袋上的,有被老鼠钳夹到了脚,有被石头砸断了腿的。

  李烨扫了一眼,眉头拧成川字,他手里其他五城也陆续出现这种情况。

  “今天这都是第三十三起了,”将军瞪着眼道,“五皇子,你也看到了,善待这些百姓根本没有用,他们的心都向着婼羌哩,老子的亲兵没死在战场上,伤在这些老百姓手里,还不能还手,老子快憋死了!”

  “老子不干了!非得要杀几个祭祭我的兵。”

  李烨之的目标是拿下整个婼羌,善待百姓有利于收拢民心,因此,占领这五个城池,第一时间就安抚百姓,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百姓,严禁军队骚扰百姓。

  还向着婼羌,攻击沧澜士兵的百姓也只是被抓起来关在牢里。

  李烨之视线在瞎了眼的士兵上凝了一下,薄唇幽幽开启,“那就杀吧!”

  李烨之要的是杀鸡给猴看,要的是立威。

  沧澜士兵将百姓全部赶到一块行刑的广场上,又把之前参与攻击沧澜士兵抓的两百多个百姓送到刑场。

  李烨之亲自握着一柄刀,锋利的刀锋架在一个壮力青年的颈子上,冷冷扫向广场下观刑的百姓:

  “我李牧之想是真心想善待大家,想把你们当做沧澜自己的百姓,奈何你们当中有些人,还在想着你们的旧国。”

  “我今日再重申一遍,凡是归顺我沧澜的,我必定爱护你们如自己的子民,丰衣足食,再有攻击士兵的,一律犹如此人!”

  话音落下,空气中一道银光闪过,青年的头颅被砍下,在地上滚了几圈。

  李牧之一声令下,“杀!”

  两百多人,头颅齐齐落地,鲜血溅满广场。

  观刑的人群里,谁带头喊一声,“大家不要听沧澜的鬼话!他们杀了顾家军,杀了保护我们的士兵,毁了我们的家园,我婼羌好男儿誓死不做沧澜走狗!”

  “不做叛国贼!”

  话音落下,带头掏出揣在怀里的菜刀向士兵砍去,士兵胸膛上立刻挨了一刀,血流如注。

  “誓死不做叛国贼!”

  百姓全部跟着高喊口号,冲向士兵。

  李烨之握紧拳头,“杀!”

  三日内,浮屠城内一万百姓悉数被杀光。

  一时间,浮屠城内血流成河,枕籍而卧。

  李烨之看着满城倒在地上的百姓,轻叹一声,阖上眼帘,“都厚葬。”

  这边浮屠白骨累累,哀鸿遍野,而另一边沧澜境内,邻着浮屠的古城百姓,得知他们即将进入富庶的浮屠生活,那里有高大的房子,肥沃的土地,高兴的点起篝火载歌载舞,将李烨之当神一样崇敬。

  李烨之又连着屠了浮屠旁边的阳城,共计三万多人,这才彻底镇住了其余四城的百姓。

  李烨之屠两城,三万人命的凶名震惊了整个婼羌。

  紧接着,他乘势带兵攻打平城。

  待南疆的匈奴抓住机会,进犯南疆的消息传到京都,京都人人自危,北边有沧澜,胡人,南边有匈奴,众人顿感江山风雨飘零,京都的繁华怕是要碎。

  粮价一天内涨了十遍,翻了足足七倍。

  百官也不嫌顾家手里兵权重了,纷纷上奏皇帝,请顾时幽出站。

  而顾时幽,关闭闭客,不见任何人。

  当晚,老皇帝亲自上门请顾时幽入朝。

  顾时幽道,“我希望下一任太子是十一皇子。”

  翌日,朝廷立了年仅八岁的十一皇子为太子,顾时幽直接晋封为正一品太尉,统领兵机营五万大军火速拔营去平城迎战李烨之。

  出征之日,吱吱去送顾时幽。

  阳光下,他的银色铠甲晃着刺眼的冰冷光泽,手执一柄长戟,曾经的温和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冰冷沉肃的声音。

  两旁夹道上百姓震天的呼喊里,他肃着眉,定定看着前方。

  头一次,俩人在一起一句话也没说,吱吱还是倔强的骑着马跟他并排。

  出了城门,吱吱头仍就垂着,视线虚虚落在缰绳上,忽然,手被一只大手完全包裹住。

  吱吱猛的抬起眼皮看过去,顾时幽人眯着眼看着前方,又将她的手朝自己拉了一点。

  顾时幽是士帅,旁边有骑兵整齐列队走着,后面大大小小的三五品将军至少有十来个。

  他对自己的亲近,从来都是避着人的。

  吱吱忍不住看过去,却见后面的人头全部垂着,看着自己前面的方寸之地,没有人敢看他们。

  前面不远就是长亭,分别的地方。

  顾时幽放缓了马速,最后一对士兵从身前走过,顾时幽长臂一捞,将吱吱翻身放到自己的马背上,对着自己坐。

  “我这一去短则三年,长则许五年。”

  吱吱眼睛闪了闪,点点头。

  心里明白,五年都算快的!

  顾家一只骑兵可以战30个步兵,如今这只婼羌最强的骑兵折损了大半,剩下的在南疆和匈奴对峙不能调动。

  这一站,只是为了保住平成。

  沧澜是一定要灭的!

  那就需要重新再训练一支骑兵,一支勇猛的骑兵,不仅要日夜操练,还要在无数场真刀实枪,激烈的搏杀里才能训练出来。

  下巴忽的被两指捏起,对上顾时幽的眼睛,他冻了这些天动的茶色眼珠,忽的柔软了一瞬。

  吱吱看见,一道阴影照下来,她眼皮猛的抬起,唇被什么东西抵住。

  好,好像!

  他吻了她的唇。

  吱吱长长的眼睫眨动了一下,肌肉紧绷人往后仰。

  顾时幽的手放到她的腰上,收紧,胸腔一抵,将她放倒在他的怀里,头压下来。

  吱吱绷着身子,睁着眼睛看他,像个木头一动不动。

  阳光里,他的眼睛闭着,干净的下眼帘下有淡淡乌青,因为两人此刻的距离极近,她清晰的看见他每一根流星眉,向一起梳笼成好看的形状。

  他舌尖卷着她的唇瓣舔舐,好一会,放开她,睁开眼,对上她木木看着自己的眼睛。

  顾时幽唇边扯起了一丝丝弧度,额头贴上她的脸颊,“乖乖在宫里等我回来。”

  等吱吱再反应过来,回头,顾时幽迎着打马朝队伍追去。

  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自打顾时幽到平成,原本屡次战败的平成当天就有捷报传来,顾时幽领着五万步兵,击退了李烨之十万大军的攻击。

  之后,更是将平成守的跟铁通一般,用兵诡谲,数次击退了李烨之,让他寸步不得进。

  至此,婼羌的人才知道,原来顾时幽是打仗奇才,也终于对这场战事有了信心。

  吱吱看着一次次飞进来的皇宫捷报,众人崇拜的盛赞,终于明白以前为什么顾时幽既不进朝堂,也不上战场了。

  以前的顾家已经足够让皇帝再忌惮,若此刻不是皇帝意识到自己的江山岌岌可危,此刻,恐怕起的是杀心。

  这场战士远比吱吱预计的要早,只两个月之后,传闻李烨之遥遥望着平成大营,感叹道,“婼羌一日有顾时幽,我沧澜再进不了婼羌国土一寸。”

  之后士动让信使送上求和战书。

  俩人约定了时间,地点,进行了一次止站会谈,顾时幽未让出婼羌的一厘一文,双方又焦灼谈了几次,最后李烨之让了一步,将边界线朝北疆缩了一点,双方成功达成了停火协议。

  平成危机一解,南疆的匈奴也立刻收了兵。

  停战成功,一如顾时幽离开的时候所说,他都没有带着队伍回京都接受封赏,而是直接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练兵。

  在京都这边的皇帝只好派人将封赏运过去。

  “公士,您的信。”

  文娘走进来,递了一封信给吱吱。

  顾时幽每七天给自己寄一封信,吱吱算着日子,今日也该到了,接过来立刻拆开,又是那句,“一切都好,勿念。”

  连着九封都是这一句。

  她鼓起嘴巴将信纸吹的簌簌响动,颊边的碎发也跟着飞舞。

  吹了几次,撞到信封里,放到小枕头下面,那里已经有一小叠了。

  坐到书桌边,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三四页,又丢进火盆。

  前日里去顾府看望雨泽了,小家伙已经四个月了,会吐奶泡泡了,我还抱了他,等你回来,大概会叫六叔了。

  吹干墨迹看了一会,揉碎了扔进火盆。

  最终又和以往一样,只落下一句,我也很好。

  吹干墨迹,放进信封,交给了文娘,吱吱又站到舆图前,指尖点着浮屠,顺着路线滑到沧澜都城宣城。

  拿起匕首,银光在瞳孔一闪,狠狠插在宣城上,咔嚓一声,匕首穿透桌子,一截刀锋在桌子底闪着锋利的光。

  门外小宫女来报,“公士,皇上宣您。”

  “知道了。”

  吱吱漫不经心理了理衣袖,出了房门,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太极殿御书房。

  吱吱抬起头,檐下,两只风铃在风中轻摆,天边的云霞艳丽如血。

  静谧的太极殿里,门枝呀打来,吱吱听见老皇帝浑厚苍老的声音,“咳,宣公士进来吧。”

  吱吱深吸一口气,鼻尖轻轻嗤一声,聊起裙摆,走进御书房内。

  老皇帝一身常服,盘腿坐在塌上,朝自己伸手,“免礼,到我手边来。”

  吱吱就不行礼了,直接坐到他下手边。

  老皇帝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又重重咳了一串。

  “父皇,喝点茶。”

  皇帝饮了茶,声音顺气了不少,抬起他干瘪苍老的手,轻柔的拢吱吱鬓边的发到耳后,声音缓缓,“檀儿,父皇老了,慕容家的江山靠你了。”

  吱吱垂下眼皮,“父皇想我怎么做?”

  皇帝,“我儿貌美,心智亦高于常人,必能将那李烨之迷的神魂颠倒,叫沧澜也尝尝那过国破家亡的滋味。”

  吱吱唇角极轻的扯了一下。

  皇帝眼角有泪流下来,“檀儿,为父不想带着昏君的名声去地下见祖宗。”

  “为父时间不多了。”

  “算为父求你!”他这一生都是帝王至尊,从未求过任何人。

  “不见到沧澜国破,我死不瞑目。”

  吱吱抬起眼皮看向皇帝,这人是一代明君,从政三十七年,未有任何污点,是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直到错立太子,导致一带忠良顾家含冤而死。

  吱吱,“我有一个条件。”

  皇帝灰败的眼睛亮起一丝丝的光,“你说,父皇都答应。”

  吱吱,“赐顾家丹书铁劵,朝廷世代不得伤顾家任何一人。”

  皇帝,“好。”

  吱吱,“这事要瞒着顾时幽,你把丹书铁劵给我,我自会安排。”

  皇帝没有任何犹豫,写了丹书铁劵给吱吱。

  吱吱接过,盯着皇帝的眼睛,“李烨之从小受沧澜四位顶级大儒教导,立志统一中原开创一带盛世,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如今已有三十,传闻府中连个丫鬟也不曾有,父皇认为他会沉迷美色误国?”

  皇帝噎了一瞬。

  吱吱,“我会让沧澜城破,但不会用你说的美色,所以,我需要你在沧澜的整个密探机构。”

  皇帝盯着吱吱的眼睛看了三秒,眼中光芒更甚,“为父信檀儿。”

  他又朝外面喊了一声,一个穿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走进来,“这是我的贴身暗卫方驰,在整个婼羌,能超过他身手的不足三人,你带去,在沧澜境内的所有密探他都知道怎么支配。”

  “方驰,以后公士就是你的士子。”

  吱吱扫了一眼方驰,他单膝跪在地上行礼,肩背线修长,绷的笔挺,蕴含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看着就是极厉害的人物。

  “方驰参见公士。”

  “平生吧。”

  方驰起身,吱吱又道,“回去准备一下,今夜子时随我一道出发。”

  回到云霄殿,吱吱足足写了两摞高的信,把文娘叫进来。

  “文娘,我要去一个地方办一些事,从今天起,你要伪装成我待在云霄殿,以后,顾将军再来信,你替我看,再用我写的这些信回。”

  文娘,“是,公士。”

  吱吱,“另外,你要学着拓写我的字,以后若是墨迹干了,或是他有特殊的事情找我,你都需要斟酌着回,父皇会配合你。”

  文娘,“奴婢知道了。”

  掐着时间,吱吱换了一身男装,带上武婢霜叶,走到门口,折回卧室将枕下顾时幽的信拿起来揣进衣袖,走到门口再次折返,又放回枕下。

  半个月后,沧澜国都宣城,一座客栈里。

  吱吱看了厚厚一沓李牧之的资料,撕了户籍,“这个身份不过关,重造。”

  方驰,“这个身份万无一失,李烨之多疑,这个身份接近他,经的起他查。”

  吱吱走到边,手指拨开一截百叶窗,朝沧澜皇城方向看去,“你得换个思路,像李烨之这种多疑的人,是不会信别人的,只会信自己查出来的东西。”

  “所以,你先帮我造一个经不起查的假身份,那个查出来的身份,才是我的真实身世。”

  方驰,“公士大智。”

  一个黑袍男子从窗前打马而过,腰间硕大的腰牌彰显了他尊贵的身份,吱吱锐利的视线像一柄箭,对准他后背心脏的位置。

  勾了勾唇,收了手指。

  窗户合上的同一时间,那黑袍男子转头看过来。

  “五哥,看什么呢?”

  李烨之盯了一眼窗户,“有人在看我。”

  “谁啊?哪家貌美的姑娘吗?”

  李烨之转头,“滚!”

  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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