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二卷结局】_穿成千亿资产病弱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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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二卷结局】

  顾时幽的身体瞬间绷的笔直,握紧袖子里的匕首,浅淡的茶色眼珠里充满杀意,死死盯着门口。

  吱吱握住顾时幽的手将他往帘子后面拉,踮起脚尖压低声音,“你冷静,现在不是时候。”

  吱吱边解衣襟,边朝窗边走,朝外面喊,“太子,我马上就好。”

  脱下衣裙,用最快的速度换上,走到门口,打开门,莹莹朝李烨之一笑,“太子,您怎么过来了?”

  “孤在那,他们喝的也不自在,还是你这自在,”李烨之抬手摸吱吱颊边碎发,“换的这么急?你这发髻有点松散了,重梳吧。”

  李烨之抬脚走进来,吱吱跟着转过身,目光下意识朝帘子后面看去,一眼扫到,顾时幽投在地上的影子露出了一点边。

  她立刻挽上李烨之的胳膊,人转到他面前,娇娇朝李烨之一笑,“太子,您帮我梳吧。”

  嗓音清脆细腻,柔柔勾在人心尖上。嫣红的唇轻轻弯着,像雨后坠着露珠的红玫瑰,和莹白如玉的肌肤形成明显的色差,叫人移不开眼。

  李烨之喝了不少,极深的黑色眼珠里染了些许醉意,像蒙了一层薄透的水雾,游曳在她的红唇上,长臂一伸,将人捞住撞向自己的胸膛,手隔着薄薄的云烟纱揉按,“好,孤帮你梳。”

  声音都粗了一分。

  将人带到梳妆凳上,看着她这满头珠翠,犯愁了。

  竟不知从哪下手。

  端详了一阵,抬手拔了一根碧玉簪,发丝柔柔散下来。

  李烨之,“……”

  吱吱娇嗔,“太子,您是故意的吧?”

  她刚刚喝了酒,玉白的面庞还晕着樱花一样的淡粉,颜色极深的黑色眼珠里,晕着清浅醉意,潋滟了人间春色。这样似嗔似怨的看过来,灵动如狡兔。

  李烨之俯下身,红唇附在她耳边,“看来,孤只会帮你脱妆。”

  话音落下,红唇咬上她耳垂,舌尖轻轻拨弄。

  吱吱微微侧过头,看见帘子后面的影子往外露的大了一点,是要往这边来的方向,身子转过来,微微往后仰,抬手覆上李烨之的面颊,双燕离迷着醉意看向李烨之,“太子。”

  微微仰起身,主动吻上李烨之的红唇。

  李烨之身躯僵了一瞬,下一秒,人陷入狂喜中,衣袖在桌上一扫,桌上的瓶瓶罐罐,朱钗头饰坠地。

  他身子前倾,将她压到桌子上,含着湿气的唇顺着唇角吻向她颈子,吱吱脸侧开,看见顾时幽的影子已经出来大半,还是这个方向。

  一咬牙,手攀上李烨之的颈子,勾魂摄魄的吟了一声。

  那道影子终于僵住,片刻过后,往后退,吱吱听见一声极轻的清风拂过衣角的声音,消失在窗边。

  常年习武的人对这种声音很敏感,李烨之吻顿住,起身想去查探,吱吱勾着他的脖子微微仰起头,吻上他的喉结。

  李烨之脑子嗡的一下,忘了正事,指尖轻轻颤了一下,手亦解开她的衣带,粉嫩的肚兜前山峦起伏,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血往脑门冲。

  他脸迫不及待的埋下去,下一秒,他整个身子都僵住。

  耳廓里,一道轻轻的呢喃声反复回荡,“文蔚”。

  他指尖发颤,手缓缓收紧,身子猛的起来,身下的人,眼帘微阖,从面到颈子,都染着薄红,像被承过恩露,新鲜绽放的荷花。

  李烨之的眼里润着细碎的冰,手捏上她的颈子,“江雪,你睁开眼,看看孤到底是谁。”

  蝉翼一般的眼睫轻盈眨动,吱吱睁开眼,漆黑的瞳孔里,是美梦惊醒的震惊。

  李烨之的眸子冻上千尺厚的寒冰,冷冷睨了她一眼,甩袖离开。

  吱吱缓缓闭上眼,重新倒在桌上,阖上衣襟,有瓷盏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的祖宗,又怎么了?”

  烟箩打了帘子进来,看到吱吱凌乱的衣襟,颈子上醒目的红痕,视线顿住。

  吱吱起身,低头理自己的衣襟,“没什么,就是亲热的时候,叫了文蔚的名字。”

  烟箩嘴巴张成鸡蛋大,看了吱吱半晌,幽幽道,“太子没把你砍了,真是奇迹!”

  吱吱眼珠子转了一下,倪过去,“有这么严重吗?”

  “是个男人也忍不了自己头上发绿吧,”烟箩见吱吱风轻云淡的,又补了一句,“我看他迟早也得把你砍了!”

  吱吱全当没听见,转身朝浴室去,

  解了衣服,整个人没进水中,手不停的揉搓被吻过的颈子。

  吱吱不知道的是,李烨之这边出了房间,霜叶就被他带走了。

  他坐在上首,冷冷睨着跪在地上的霜叶,淡金色的太子蟒袍上,龙爪锋利,锐利的龙眼闪着锋利的光。

  浑身散发着冷凝的帝王之气,薄唇吐出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你家小姐,和林文蔚可有肌肤之亲?”

  霜叶双手撑在地上,身体匍匐着,余光里,看到那锋利的五爪,落在自己头顶的视线极具威压,像是要把她戳头。

  她想着吱吱之前的吩咐,吞了吞口水,便听见上首的李烨之一掌劈裂了桌子,怒喝,“照实说!”

  霜叶闭上眼,“有。”

  烧着地龙,温暖如春的屋内,一瞬间,空气凝滞,结了厚厚的冰。

  霜叶硬着头皮,小声解释,“小姐想给林家留个后,出天牢前夜,便,便”

  霜叶说到这,止住了。

  好一会,李烨之出声,“来人。”

  外面,李烨之的贴身太监,新任的太子府总管段致恒躬着腰走进来,“太子。”

  “将霜叶拉出去,打五十大板,绿芜院的所有宫鹅赐死.”

  “重新选十个宫鹅送过去,绿芜院院门封死,没有我的吩咐,所有人不得出。”

  段公公领了旨,立刻有人上来拉霜叶出去行刑,李烨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珉了一口,水雾缭绕间,他眸色幽深,“霜叶在绿芜院门口行刑,让所有人都看着。”

  吱吱还浸在水中,烟箩闯进来,“别洗了!快,太子怒了,宫鹅都被赐死,霜叶也要被打死了。”

  吱吱猛的从水里钻出来,胡乱披上衣服走出去,院子里的小宫娥已经被太监拉了出去,而院门口,霜叶躺在长板凳上,两个太监手里拿着粗圆的棍子,一下下打在她的屁股上,有殷红的血渗出裙子。

  霜叶额上都是汗,死死咬着牙,一生不吭。

  吱吱吼,“你们住手。”

  行刑的太监像是没有听见,吱吱扑过去趴到霜叶身上,行刑的太监立刻住了手,段致恒甩着浮尘弯下腰,皮笑肉不笑,“姑娘,太子爷说了,若是姑娘扑到霜叶姑娘身上阻了仗行,那就由五十下改为一百下,烟箩姑娘亦同罪。”

  话音落下,又有俩个太监去压烟箩。

  段致恒看向吱吱,“姑娘,您可想清楚了,五十大板,霜叶姑娘还受的住,养上两个月就好了,一百大半,可就香消玉殒了。”

  吱吱拽着段志恒的膀子,“段公公,太子在哪,我去见他,您待会再行刑。”

  段志恒,“太子说了,此刻不见人,给您的任务是,让您观刑。”

  碗口粗的棍子一次次落下来,每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

  待小太监机械的喊到“50”,霜叶已经晕过去,吱吱抱着霜叶,看向段致恒,“公公,请你帮我请太医。”

  段致恒,“姑娘,太医只伺候贵人,霜叶只是下人。”

  吱吱,“公公,我想求见太子,麻烦您通禀一声。”

  段致恒,“太子乃人中龙凤,天下头一份尊贵的人儿,许多人求一辈子也见不上,姑娘,您早该明白这道理才是。”

  吱吱点头,“我懂了,劳烦您通禀一声,以后我定回报您。”

  段致恒也算看清楚李烨之的用意了,知道吱吱以后前程远大,也不敢真的托大,弯腰扶起吱吱,“姑娘既明白了,也不算晚,只好好顺着那位,以后福气大着呢。”

  吱吱站在廊下,足足一个时辰,眼睛盯着书房里投在墙上的影子,门枝呀一声打开,段致恒走出来,甩着浮尘,“姑娘,请吧。”

  吱吱走进去,撩起衣摆跪下,“太子,求您拨个太医去看看霜叶吧,她会死的。”

  李烨之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吱吱,垂着眼皮专注的看手里的折子,“没有当场赐死已经是她的恩典了。”

  “上个月,宣城府尹私自纳了一名罪臣之女为妾,没有上报,孤当场赐了三尺白绫,”李烨之甩了手里的折子瞪过来,“江雪,在你心中,皇家威严是儿戏吗?”

  吱吱摇头,“不是。”

  “你知道你犯了多少条死罪吗?”李烨之道,“别以为孤不知道你的那些小算计,就你做的这些事,砍十次都不够!”

  “这天下,还没人能算计到孤的身上,你之所以能屡次得逞,是因为孤愿意给你算计。”

  “可你别忘了,孤是什么人。”

  吱吱认真看向李烨之,身上的衣服是皇家专用的明黄,胸前翻飞的五爪金龙,威严肃穆,昭示着他的帝王之气。

  是啊,她在婼羌,好歹是公主,最大的波折,就是被婼羌的皇帝发配到陵寝。可真正的皇权之下,帝王轻轻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人的性命。

  万人朝拜,他一句话,别人就得战战兢兢。

  吱吱点头,“太子,民女知道错了。”

  李烨之冷冷睨着吱吱,“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吗?”

  “知道,”吱吱迎着李烨之的视线,珉了珉唇瓣,“是太子的人。”

  李烨之,“孤的什么人?”

  吱吱,“太子的女人。”

  李烨之撩起衣摆,起身走到吱吱面前,手捏起她下巴,“完整说一次。”

  吱吱下巴被迫抬起来,“江雪是太子的女人。”

  “从身到心,都是太子的女人。”

  “很好,”李烨之甩开吱吱的下巴,“把自己的话记到心上。”

  “出去吧。”

  “太”

  “孤说出去!”

  吱吱吞下话,退出房间,好在回到院子里不久,就有太医提着药箱来给霜叶诊治伤口。

  接下来,吱吱发现,士兵依旧将绿芜院围的水泄不通,院里新拨过来的宫鹅,每个人都冷着一张脸专注于自己的活计,不敢有一丝懈怠,并且,李烨之还派了一位宫规十分严的老嬷嬷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她彻底失去了自由。

  吱吱发现,没有了李烨之的宠爱,她就成了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出不去,联系不上方驰,更不知道顾时幽的情况。

  另她最担心的是,自己如今是这个样子,就怕不知道这边消息的方驰和顾时幽会有什么冲动的举动。

  吱吱只好放下身段,日日让人带话,求见李烨之,可惜都如石沉大海,再无一点讯息。

  连着两个月,李烨之一步也未踏入东宫。

  吱吱还是在烟箩的启发下才明白,李烨之要的是她的一个态度,于是,什么同心结,同心环,荷包,日日张罗新东西让守门的侍卫传过去。

  终于,一个月之后,这日清早,段致恒亲自甩着浮尘上门,告知晚上李烨之来这边用晚膳。

  吱吱知道,自己能不能重获自由,就在今晚了。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了,李烨之才背着手慢悠悠走进绿芜院,走进室内,却没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正要拂袖而去,忽然有丝竹声响起,接着,一个着白色纱衣的女子甩着水秀翩然而至,灵动如飞鸟。

  水袖在她素手间翻转如云霞,云霞缓缓坠落,一张美到极致的精致面庞露出来,像春日里第一朵迎春绽放的花。

  媚眼如丝,眼波流转,身子轻柔如被风吹落的海棠,向李烨之倒过来。

  李烨之伸手去扶,却只触到一片烟纱从手中流过,那抹娇颜又灵动的转动到远处。

  腰肢轻摆如柳,纤瘦的身姿如流云变化多端,每一个动作都美的像一帧画,勾着人的视线。

  李烨之眼睛随着她绝美的舞姿移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见她身姿再次往地上倒去,他长臂一伸,单膝跪地将她接在怀中,同时,丝竹戛然而止。

  “太子,我知道错了,您终于来看我了吗?”

  李烨之看着怀里的人儿,肌肤莹白如玉,饱满的额头,眉心中间一朵红梅怒放,坠在星云鬓间的流苏星光点点,一双灵动的黑眸,亮如星辰,映着自己的倒映灼灼看着他。

  嫣红的唇瓣上,染着绯红,贝齿细白,像盛夏白瓷里浮着的臻叶樱桃,诱的人忍不住想要品尝。

  李烨之视线在红唇上游曳许久,别开脸,起身,“孤那桌子里堆满了同心结,荷包,针线粗鄙,孤都带不出去。”

  吱吱起身走到他面前,抬起双手,“殿下,您看妾的手,那些都是我亲自弄的,真的很尽力了。”

  李烨之看过来,发现她青葱似的指尖,密密麻麻的小针孔,冷着脸道,“不会做就别逞能,也没人逼你做。”

  吱吱笑着讨好,“妾是心甘情愿的。”

  吱吱小手拽着李烨之的衣袖轻晃,“太子,妾饿了。”

  李烨之,“传膳。”

  宫鹅流水一样摆上饭,吱吱主动坐到李烨之旁边,拿起玉著,给他布菜。

  “太子,这鹌子羹从早晨开始就在灶上小火炖着了,您尝尝。”

  李烨之张口,吞进嘴里,吱吱正要放下勺子,冷不风,颈子被扣住,李烨之唇就覆上来,将鹌子羹渡了一半进她的口中。

  吱吱忍着心里的恶心,勉强吃了小半碗,“妾饱了。”

  李烨之放下筷子,拇指揉搓她的唇瓣,“就吃这么点,真的饱了吗?”

  吱吱点头,“真的饱了。”

  李烨之轻轻勾唇,笑的暧昧,“一会可别受不住喊饿。”

  吱吱还没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人就被李烨之抱起来,走进了内室。

  这一次,他的怜惜不再,动作粗鲁而直接,双手从两边撕开衣襟,淡粉的肚兜露出来,他双眸里沾着慢慢的情·欲。

  吱吱合上眼帘,李烨之却捏着他的下颚,“睁开眼睛,看着孤。”

  吱吱眼睫颤动了一下,睁开,对上李烨之的眼睛。

  李烨之手背在她莹白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游走,“说,孤是谁?”

  吱吱吞了一下口水,“妾的丈夫。”

  “你心悦谁?”

  “妾的丈夫。”

  “叫我烨之。”

  “烨之。”

  “你记着,从这一刻起,你江雪是李烨之的女人。”

  “好。”

  他像一头饿狼一样扑下来,湿热的唇在她颈子间游走,这身子,他日日想的欲火焚身,却发现,和上一次柔软如水不一样。

  身下的人身体不可控的紧紧绷着,像石头一样。

  李烨之抬眼,发现吱吱眼里有三分讨好,三分紧张,三分小心翼翼,还有一丝委屈,恐惧。

  像受惊的兔子,竭力挥去阴影,努力迎合自己,身体却出卖了本心。

  美人脸,总是能勾起人心中最深层的柔软。

  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李烨之垂下眼皮,在她的山峦边缘狠狠咬了一口,“你可真是个妖精!”

  阖上她的衣襟,起身下了床,又去洗了冷水澡。

  吱吱长吁一口气,不枉她细细琢磨每一个表情,苦练一个月,终于逃过一劫。

  翌日,绿芜院里的守卫终于撤去,吱吱重新获得了自由,也能出入李烨之的书房议事,只是要是出门,身边就一堆绝顶高手侍卫跟着,她和李烨之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平衡点。

  李烨之每日早晨会和她一起用早膳,晚上下了朝一起用晚膳,李烨之会做一些亲亲的亲密动作,却再没有过分的举动。

  确定了李烨之的戒心消除,第三日,吱吱平迫不及待的上了书肆。

  核对了暗号,吱吱被小厮领到楼上,一进门,顾时幽一身低调的白衣立在面前,吱吱全然没看见旁边的方驰,灼灼看向顾时幽。

  方驰眼里闪过一丝安然,但时间紧迫,只得出声,“公主,您在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吱吱回神,唇边扯起一抹尴尬的笑,“都过去了,我们商量一下撤退的计划吧。”

  “人我已经安排好了。”

  吱吱快速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整个过程,她看着顾时幽,顾时幽看着她。

  待说完,顾时幽,“方驰,你出去。”

  方驰手紧了紧,夸出门槛,嘭一声--

  将门带上。

  两人两相对视,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一条跨不过的海洋。

  人对时间的感官随着境况不同而变化,也许只有一秒,又或是隔了很长的时间。

  终于,顾时幽走过来,长臂一伸,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额头。

  两人谁都没说话,他抱着她的手收紧,绷成铁臂。

  她闭上眼,脸埋在他胸膛。

  “一定要活着回去。”顾时幽说,“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吱吱点头,“好。”

  墙角的沙漏滴答漏着水,提醒着他们,时间已经到了极限。

  吱吱从顾时幽怀里挣脱出来,“我走了,若羌见。”

  顾时幽唇边漾起笑,和过去一样温润如玉,“我在婼羌等你。”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看着吱吱下了楼梯,穿过大堂,走到门外,上了马车。

  他一眼看出来,吱吱的随从都是绝顶高手。

  李烨之不出宣城,战事不起,她离不开这沧澜了。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顾时幽问苏驰,“我能把公主的安全交给你吗?”

  方驰抱拳,“下官就是死,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公主分毫。”

  顾时幽锐利的扫向方驰,“你若食言,我必将你五马分尸。”

  当晚,天色将黑,顾时幽站在客栈上遥遥看向东宫方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往宣城外去。

  到了九月里,吱吱接到了皇帝正式册封她为太子妃的圣旨,向来冷静稳重的李烨之,弯着眼睛,幼稚的像个小孩,牵着吱吱的手问,“你可欢喜?”

  吱吱捧着圣旨,笑眯眯回,“妾开心。”

  李烨之拦腰将她抱到自己膝上,轻轻揉按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肩头缱绻,柔声和吱吱商量婚期,期许未来。

  只是,这份喜悦还没有维持几天,北疆战事突起。

  李烨之接到先报,带兵的是顾时幽的时候,着实诧异了一把。

  顾时幽是他的头号对手,他自然也有密探在婼羌刺探顾时幽军营的动向。操练出一支勇猛的铁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据他的线报,顾时幽这支铁骑还并未完全出师,杀伤力大概只有以前顾家军的一半。

  虽然诧异,他也只能归结于顾时幽复仇心切,失了耐心。

  战事是突发的,李烨之立刻下令整兵,亲自带兵迎战顾时幽。他只来得及回府中亲自见了吱吱。

  依依不舍的抚着她的脸颊,“等孤回来,婚期也到了,给孤生个小太子。”

  吱吱羞涩一笑,亦依依不舍的送了李烨之出门。

  待李烨之的身影消失,转过身,脸上笑意褪去,冰冷如刀。

  数了七个日夜,吱吱估摸着李烨之应该也到了,翌日,以为李烨之祈福的名义去了沧澜相国寺,斋戒三日。

  到了夜间,按计划,霜叶在伙食中动了手脚,让那些侍卫中了毒药,又做成自己被劫匪劫走的假象,实际上则换了一身方便的男装,和方驰一起,出逃沧澜回婼羌。

  吱吱不知道的是,自己运气背。天衣无缝的计划,因为一张画,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了。

  也是这晚,十三皇子参加了一个宴席。

  文人雅士聚在一起,才情的绝色佳人也是一种谈资,这个宴席的主人有收藏仕女图的爱好,说着,就炫耀是的说自己新得了一副美人图,画中人乃是名震婼羌的长公主慕容檀。

  十三皇子不屑的笑说,“论人美,没人敌的过太子妃。”

  众人都附和着要看,主人让下人拿出来,卷轴摆开,画上的正是吱吱四年前在蓬莱殿的绝美舞姿。

  一瞬间,十三皇子的脑子直接懵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卷了画就往十一皇子府上跑,十一皇子知道兹事体大,立刻来到了太子府,得知吱吱去了皇家寺庙,又立刻找到范辙。

  当一伙人冲到皇家寺庙,吱吱这边不过刚离开一个时辰。

  范辙何其精明,并没有被吱吱特意留下的劫匪抢劫线索引导,从一些细节上推出吱吱出逃的时间,可能走的路线。

  飞鸽传书一封给了李烨之,让他重点防范北疆的官员,而自己则立刻带了人,去吱吱必定会出现的地方设伏。

  方驰带着吱吱日夜兼程飞跑了三天,这日,来到了嘉谷关。

  常年出生入死,方驰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直觉,他勒住马绳,眼睛四处查看。

  吱吱掀开帘子一角,“怎么了?”

  方驰眼睛锐利的扫过巍峨的高山,“这里不太对,公主,我们先回去再说。”

  他还未来得及调转马头,就见前方,漫天剑羽携着劲风全部向马车射过来。

  方驰立刻飞进马车,抱着吱吱,一掌震破车相璧,飞入空中的一瞬间,上百只箭交错着穿透了马车。

  方驰落地,吱吱顺着射箭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范辙带头拉着长弓对准她,十一皇子亦然。

  范辙,“来人可是婼羌长公主慕容檀?”

  吱吱,“是本公主。”

  十一皇子仰天长啸,声音冰冷,“慕容檀,我五哥对你掏心掏肺,你可对得起他?”

  吱吱,“家国面前,谈何私情。”

  “好一个家国面前,谈何私情,”十一皇子的手臂又拉长一些,将弓拉满,透过眼睛上的一层水雾,他瞄准吱吱的脑袋,“那就别怪我了。”

  范辙,“决不能留慕容檀的活口。”

  “射!”

  数千只剑羽再次漫天飞过来。

  人多容易暴露行踪,吱吱这边的人早就分批往婼羌撤了,如今这边,连方驰在内,不过五人,虽然也都是顶尖的高手,但范辙这边带的也都是精锐,胜在人数多。

  足足激战了一个时辰,方驰这边渐渐力竭,不断有人受伤,而范辙这边的车轮战还在继续。

  范辙要的是吱吱的命,将力量都对准了吱吱,方驰这边眼看着吱吱避不过了,也顾不上自己,飞扑过去,挡在吱吱面前,足有十支箭,齐齐没入他后背,腰,腿。

  方驰一口鲜血从嘴角渗出来,他抬手,覆上吱吱的眼睛,“公主,别看。”

  上次连着射两箭救下吱吱的时候,他就知道,吱吱不喜欢看人死。

  吱吱眼睛被大手覆上,小巧的鼻头,嫣红的小嘴露出来。

  她说,“好,我不看你。”

  方驰眼皮阖上,最后一丝意识里,他愧疚的想。

  自己无用!

  没有把公主带回去。

  当吱吱这边最后一个侍卫也倒下,十一皇子将刀架到吱吱脖子上,“慕容檀,你还有何遗愿?”

  吱吱抬眼看了一眼浅蓝的天空,顾时幽,再见了!

  阖上眼帘,“没有,你杀吧。”

  十一皇子架着刀的手在发颤,咬牙爆喝一声,闭眼,两滴泪从眼角滑落,明晃晃的刀落下来。

  下一秒,一只响箭破空而来,他手中的刀被振飞。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吱吱转头,看见李烨之一身银色铠甲,手臂拉满长弓的姿势还未收,如神邸一般而来。

  范辙,“慕容檀心机太深,是我沧澜心腹大患,绝不能留。”

  话音落下,他又举起箭向吱吱刺过来。

  这一次,李烨之直接挡在吱吱身前,由着范辙的刀锋没进胸前。

  范辙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送了刀柄,“太子!”

  李烨之面容平静,像干涸了的死水,“是孤贪图美色,误了国事。”

  “孤是她的丈夫,她欠沧澜的,我来还,若是不够,”他握住刀柄朝身体里又没了两寸,“够吗?”

  范辙,“太子!”

  李烨之转身,将箭前方折断,平静看着吱吱,“上马”。

  俩人共乘一骑,出了嘉谷关,吱吱转过身道,“你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李烨之拍开吱吱要触上她伤口的手,“不必你好心。”

  吱吱转过身,“你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李烨之,“你这么想死在士子的手下吗?”

  吱吱珉了珉唇瓣,她知道,李烨之是好意。范辙是肱股之臣,从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只要李烨之离开,范辙还是会不遗余力的杀自己。

  “东阳有接应我的人。”

  国与国之间,是水和火,水火,注定不相融。

  俩人一路再无话,只有马蹄声,风声响在耳边。

  到了东阳,接应吱吱的人到了。

  李烨之勒住缰绳,“算孤求你一件事,若是沧澜的国土丢失,别让婼羌的铁骑动百姓,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吱吱手指屈了屈,“我答应你,我想让我的侍卫魂归婼羌,可以让我的人去带他们回来吗?”

  李烨之,“孤没杀人如麻到连尸首都不给葬,孤会派人给你送过来的。”

  吱吱,“好。”

  吱吱下了马,朝前走,只听身后又传来李烨之冰冷的声音,“慕容檀,从这一刻起,我们至死不见。”

  “你的东西还你。”

  吱吱握着捡起那枚碧绿的戒指,第一次回头。

  夕阳向晚,在李烨之金色的蟒袍上渡了一层淡金光泽,嫣红的血浸湿了衣袍。

  吱吱转过身,一口鲜血呕出来。

  李烨之是撑着,她又何尝不是撑着?她早就受了内伤,昏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攥着侍从的肩膀,“去,告诉顾将军,让他攻下北疆之后,不要伤百姓。”

  她想着,顾时幽那样温润如玉的人,不会伤害无辜的吧。

  彻底昏死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命运的车轮转动起来,身在其中的人,谁也无能为力。

  李烨之宁死也要送吱吱回婼羌,这彻底让范辙认清了吱吱在李烨之行礼的地位。

  如何不忌惮?

  吱吱在这里潜伏了两年半,安插了多少人?首当其冲,北疆就必然是守不住的。

  如今的李烨之,心里有了牵绊,如何能是顾时幽的对手?

  于是,为了将两国仇恨拉大,他秘密派了人,在百姓之间鼓动,于是,当北疆失手,三年前,北疆的一幕再次上演。

  只是这次,换成了婼羌的人不要命的攻击沧澜的士兵。

  而此时,顾时幽带着士兵在前方一鼓作气攻击沧澜的古城,赵齐看着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被沧澜的百姓攻击,如何能受得住?

  更何况,三年前,赵齐全家就是命丧沧澜人之手。

  于是,赵齐违抗了顾时幽的命令,连屠两城,方才镇住沧澜的子民。

  当顾时幽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屠完了,只得死死瞒住了消息,而这一切,远在京都疗伤的吱吱,自然不知。

  李烨之接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吐了三口鲜血。

  肩伤还未好,又加心悸,令范辙欣喜的是,李烨之再醒之后,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英勇冷静的铁血手腕之人。

  只是,脸上再没有一丝笑意,脸上永远冻着一层霜。

  历史是一个轮回,这一次,顾时幽攻下两州八城之后,李烨之死死守住了晋城,顾时幽又寸步不得进。

  两人经过一番谈判,签了停战盟书。

  吱吱的内伤终于彻底养好,这一日,顾时幽班师回,百姓夹道欢迎,京都一片喜气洋洋。

  吱吱躲在太极殿的侧殿,偷偷看顾时幽还朝。

  皇帝坐在金銮殿上问他要什么赏赐。

  顾时幽一身银色铠甲站在殿中央,忽的跪下去,“微臣什么也不想要,只求固伦长公主一人。”

  “臣请旨,迎娶固伦长公主,求陛下成全。”

  吱吱整个人僵住,脑子里想起,窗帘后面,他那突出来的影子。

  低下头,手一下下抠着手心。

  皇帝当即下了旨。

  云霄殿,塌上有一张小几,吱吱和顾时幽坐在两端,对面而坐。

  吱吱,“你怎么请那样的旨意?”

  顾时幽盯着吱吱的眼睛,“为什么不能请这样的旨意?”

  吱吱垂下眼眸,“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懂你们人的这些情爱。”

  顾时幽手捏着空茶杯,“所以啊,你嫁给我是最好的,我知道你是这样子的。”

  吱吱,“这对你不公平。”

  顾时幽轻轻笑起来,“你傻呀,我本来也没打算成婚,现在白赚一个妻子,目标还一样,游山玩水,不是很好吗?”

  吱吱想想也是,“那你以后要是遇上心仪的人,我就给她腾位置,如果你以后有想纳的妾室,你只管纳,我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的。”

  顾时幽垂着眼皮,虚虚看着吱吱一截水葱是的指尖,好一会,抬起头,“好啊。”

  文娘指挥着小宫鹅收茶杯去洗,小宫娥拿着茶杯惊诧道,“文娘姐姐,这杯子裂了口子了。”

  “怎么可能,”文娘走过来,“这个是成窑的茶杯,这杯盏可是经过上百道手续做出来的,不可能裂的。”

  说着,随手接过来,一看,真的有一道细细的口子。

  又拿起另一个查看,上面也有一道口子。

  放在托盘里的四个却是好好的。

  文娘视线在两个轻微裂了口子的杯子上查看,轻轻叹惜了一声。

  钦天监将俩人的日子合在了三月份里,这边,顾母欢欢喜喜的准备婚事,顾时幽收到沧澜的密报,眼睛在李烨之的信息上凝住,眉梢直跳。

  战事停,李烨之回到宣城,他弃了范辙给准备的说辞,隐去了吱吱的部分,直接公示了自己的罪己诏,里面,写明了是自己中了婼羌细作的圈套,用错了人才导致丢失了北疆,两州八城。

  请揍皇帝贬自己为平民,同日,十一皇子被封为太子。

  夜,十一皇子看着李烨之抱着酒壶坐在湖边,开口道,“五哥,你何必这样为难你自己?”

  “若是没有你,沧澜这次已经被顾时幽灭了。”

  李烨之珉了一口酒,“你只管做个明君,对得起这个位置就行。”

  十一皇子,“忘了她,和过去一样不好吗?”

  李烨之手紧紧攥紧,里面,也同样是他获得的婼羌的消息。

  顾时幽尚主,固伦长公主下嫁顾时幽。

  为什么是嫁给顾时幽?!

  他猛的站起身,狠狠摔了酒瓶,“十一弟,我这关过不了了。”

  “我就想去问问她,为什么,为什么答应我的事没做到。”

  “我心里这口气,就是梗不住,我必须去问。”

  十一皇子,“五哥,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我只一个要求,这一面见了,就回来,我们一起治理沧澜,以后踏平婼羌,好吗?”

  李烨之,“好。”

  当晚,李烨之只带了亲信出了沧澜直奔婼羌而来。

  这晚,乌云毕日,夜色浓重,直到三更时分,一个黑衣人在婼羌皇宫飞檐走壁,刚靠近云霄殿,一着白衣的男子裹挟着劲风像黑衣男子面门袭来,两人足足过了几十个来回,谁也伤不到谁分毫。

  顾时幽轻轻落在瓦上,看向对面的黑衣男子,“李烨之,你作为沧澜皇子,夜闯我沧澜皇宫是死罪,你若是想要两国再交战,我顾某人奉陪到底。”

  李烨之冷笑一声,“我不过是夜闯皇宫,你们婼羌可是嫡公主都爬到太子枕边献媚了。”

  顾时幽手里的折扇啪一声合上,“你嘴巴放尊重点,你的教养就是这样的吗?什么都朝女人身上推?”

  李烨之,“顾元帅你的教养就是为了赢一场仗,把自己的女人送到旁的男人的床上?”

  “慕容檀在婼羌的时候,我们日日相对,在花香下拥吻,每日一起用膳,晚上一起睡觉,她的滋味太销魂,我至今回味无穷。”

  “原来前太子你是来诛心的!”顾时幽冷笑,“可惜啊,我没那么肤浅。”

  “公主于我,永远是那个瑕不掩瑜的公主。”

  “能娶她为妻是我之幸,”顾时幽睥睨着李烨之,“总比你好,有一国天子之尊,人在你身边三年,却任然得不到她的心。”

  李烨之气的又和顾时幽过了几十回合,不欢而散。

  房间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吱吱,正香喷喷的睡着。

  接着,李烨之发现,顾时幽将皇宫围的像铁通,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再见吱吱。

  这日大婚,繁杂的礼仪过后,吱吱被顾时幽牵着上了花轿。

  迎亲花轿行驶到京都长街,众人看见,前面一人,身着黑色长袍,手执长枪拦在路中心。

  花轿最前面的人刚想吆喝一声把人呵斥开,却见挡路男子握起长枪直接杀过来。

  骑在马上的顾时幽抢过开道士兵手里的长枪,就和李烨之战起来。

  吱吱掀开轿帘,看到和顾时幽打做一团的李烨之,立刻下了轿,“住手,李烨之,你疯了!”

  顾时幽收了枪,站到吱吱旁边。

  李烨之看到一身红色嫁衣的吱吱,美的惊心动魄,嗤笑一声,“应该是疯了吧。”

  “若是没疯,怎么会对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念念不忘。”

  话音落下,长枪挑起一个士兵的刀朝吱吱扔过来,吱吱这边接住刀柄,就看见李烨之的枪朝顾时幽的面门刺过去。

  吱吱想都没想,直接挥刀朝李烨之砍过去。

  没成想,李烨之身子不但没躲,反而用心口撞上刀尖。

  吱吱瞳孔猛的睁大,盯着自己手里的刀--没在李烨之的心口。

  李烨之弯唇朝她一笑,手握住她颤斗的手,朝前一拉,让锋利的刀穿破他的心脏。

  吱吱唇轻轻颤斗,“为什么?”

  李烨之眼里有两行泪流下来,“你又为什么这么对我?还是屠了沧澜三万百姓?”

  吱吱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

  李烨之唇角呕出鲜血,“用我此心,祭你大婚。”

  “来生,再不爱你,慕容檀。”

  吱吱眼睫眨动,怔楞间,她看见,李烨之缓缓,缓缓倒在自己面前,鲜血溅在她中指上的同心环上。

  吱吱双手抱头,撕心裂肺高喊,“不~~”

  众人看到,吱吱的耳朵慢慢边长,忽然变成了兔子耳朵。

  “妖怪。”

  “妖怪。”

  人们吓的四处溃散,而手里有刀的士兵则对准了吱吱。

  “走。”

  顾时幽拉着吱吱跳上马,手中长枪一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直接冲出了城门。

  吱吱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想到刚刚那些人看向在自己的眼神,“顾时幽,你放我下来吧。”

  “你别怕,那些人只是无知,”顾时幽轻轻吻着她雅青的发鬓,“我带你走,你的耳朵已经变回来了,我带你隐姓埋名,我们会和这世上所有的夫妻一样,生两个孩子,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吱吱闭上眼,“顾家还有人等你,你母亲,你侄子,一门的老弱妇孺,你带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顾时幽,“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是要带你走。”

  顾时幽紧紧抱着吱吱,奔跑在官道上。

  许久,吱吱道,“我困了,我们找个地方睡觉吧。”

  顾时幽,“好。”

  顾时幽抱着吱吱悄然翻进了一座别苑,吱吱也没问这是哪里,靠在顾时幽怀里,听见他砰砰的心跳。

  “顾时幽,我又连累你了。”

  “说什么傻话,你的初心明明是想帮我。”

  “你为什么不怕我呢,别人都怕我。”

  “我倒觉得,你比人好多了。”

  夜色静谧,暗夜将一切的感官放大,吱吱抬起头,向上摩挲,吻上他的唇,顾时幽亦回吻。

  舌尖纠缠,顾时幽手伸进她的黑发间,扣着她的后脑勺,身子压上来,忘情的吻着她。

  渐渐,脑子重起来,整个人陷入一片馄饨,思维迟缓,“你做了什么?”

  吱吱手攀着他的颈子,轻轻呢喃,“别怕,你睡一觉,一切都结束了。”

  顾时幽死死咬住唇瓣,企图给自己一分清醒,“你要做什么?”

  吱吱轻轻笑起来,手抚摸着他的颈子,“傻子,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不要,”顾时幽的声音已经很轻了,眼里有泪水流出来,“不要。”

  吱吱,“我不值得你这样付出,你知道吗,你上一辈子我就遇见你了,你上一辈子顾家没有出事,你做了一辈子的大夫,我就是那个变数。”

  “慕容玄能一再避过慕容睿的设计,坐稳太子的位置,是因为我指点他了呀,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顾时幽,下辈子不要遇见我了。”

  顾时幽摇头,“不,我”

  顾时幽想说,不是她的错,可惜,还没说出来,吱吱一个手刀从背后把他劈晕了。

  她起身,将顾时幽放到床上,手一寸寸抚摸他的脸,企图将他的眉眼,唇,鼻,每一寸都记在心上。

  在沧澜,她为了防着李烨之,习惯了随身带迷药,刚刚在涂在了唇上喂给了顾时幽。

  她低头,在顾时幽唇上落了一吻,“顾时幽,你好好的。”

  将同心环放塞到他的掌心,离开。

  东方露出一点鱼肚白,守门的士兵,看到一身白衣的吱吱朝城门这边走,吓的手里的长戟都丢了,哆嗦着拍同伴,“妖,妖怪。”

  旁边的士兵亦拿着长枪对着吱吱,“你,你别过来啊。”

  吱吱目视前方,“去让人通禀皇上,我回来自首了。”

  昨晚的事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京都,皇帝御书房的灯彻夜未熄,士兵满京都,挨家挨户搜寻她的去向。

  不一会,就有宣纸的太监过来了,宫门依次递开,吱吱在众人恐惧的目光中,一步步踩着台阶走到了太极殿门前。

  穿着龙袍,已经苍老的皇帝,不顾身边太监的劝阻,一级级走下台阶,站到吱吱面前,“你究竟是人是妖?”

  吱吱抬眼和他对视,“一只兔子精,那年你女儿从假山上摔下来,我莫名其妙变成了她。”

  皇帝,“你可以不用回来,逃命去的,是为了顾时幽吗?”

  “是,”吱吱道,“满门男儿不在,他不可能弃母亲,侄子不顾。”

  皇帝,“你要揽下所有的罪责?”

  吱吱,“求陛下成全,也算全了一场我们的父女情。”

  皇帝苍老的眼睛里,隐隐有泪光浮过,默了默,他问,“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吱吱,“吱吱。”

  皇帝抬手,摸了摸吱吱的头顶,“你比檀儿,更有气度,更担的起这公主之责。”

  吱吱,“多谢皇上夸奖。”

  皇帝,“叫父皇,我还是喜欢你这么叫我。”

  吱吱声音哽咽,“父皇。”

  皇帝,“唉。”

  皇帝朝总管太监挥手,总管太监端了一壶酒过来,“这是极品鹤顶红,不会有痛苦,走的很快。”

  吱吱素手端起一杯,仰头一饮而尽,轻笑,顾时幽,再见了。

  薄薄的眼皮合上,人向地上倒去。

  吱吱残魂回到精族,此后两百年再未入过人间。

  这日,皇帝下诏,一只玉兔精怪入皇族,魅惑皇帝,前太子神志不清,错信奸佞,铸成北疆事变。

  又魅惑兵马大元帅顾时幽神志,娶其做妻,于鸿庆三十一年,伏诛。

  此消息一出,京都的百姓争相奔走相告,放鞭炮庆祝,皇帝看着百姓像是过节一样穿着喜庆的衣服庆祝,连咳三口鲜血。

  濒死之际,他迷离的神思在想,人,未必比得上精怪。

  众生不值。

  吱吱去世的当天,鸿庆帝亦猝。

  后来,众人猜测,这位婼羌历史上最盛名,在位时间最久的皇帝,旁边那个空的无名牌位究竟是谁。

  后世人皆猜测,是他生平最爱的某位宠妃。

  吱吱去世的第三年,顾时幽亦郁郁而终,未曾留下子嗣,弥留之际,手中握着那枚同心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到现代写,下一章正文可以完结,每个人都会有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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