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档案
通关整个游戏？这个游戏里总共有多少个副本？
费雨回忆了一下之前在系统大厅随机抽取通关副本时看见的一眼数不清数目的副本列表,花了一点时间大概估算了一下把所有副本都完成需要多久。
“所以你从玩家变成了工作人员？”费雨摩挲着手腕，这回看扶迹的眼神都变了一些。
“嗯，差不多是这样。”
可是如果扶迹从一开始就待在副本里,那为什么对方身上会有月牙印记？他和那场实验的关联又在哪里？
或者说他自己在此之前就进入过副本,那场实验没有发生在现实里？
这好像也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他从实验室逃出来以后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失踪的事情,还说自己是正常毕业后进入的指挥中心。
但是……但是感觉不对。
如果他之前经历的真的只是游戏,那么又是谁把他拉进来的？
记忆里的救自己的那个人是鲜活的，他敢肯定那是和副本npc完全不同的生命,记忆和直觉也告诉他那绝对不可能只是一场游戏。
“你通关过所有副本，那这些副本里有没有以人体实验为背景的？”
“人体实验？没有。”
“确定吗？”
扶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眼睛看着前方的路，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意味深长:“让我猜猜……所以这个月牙印记是不是和一个人体实验有关？”
费雨:“……”
某种程度上来说，扶迹的洞察力是很敏锐的，有的时候甚至已经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且他不仅擅长对事物的洞察，还擅长对情感的洞察,以至于费雨每言试探的时候都要花很大的精力在措辞上。
但是每次只要一抛出细枝末节,对方总能抽丝剥茧地找到最关键的信息。
“那你猜错了,我只是想找个人,打听消息而已。”
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前提下,他不能透露太多,冒险太过。
“找什么人？”
“一个只爱穿白衣服的人。”
“没了？”扶迹还等着费雨接着说下去，结果费雨说完这一句,就没了下文。
费雨:“嗯。”
事实上,他也只知道对方这一个特征。
整天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不爱说话，也看不见脸,直到他最后逃出了实验，都不知道对方到底长什么样。
他刻意模糊了细节特征，就是想观察一下扶迹的反应。
“可惜了，我不喜欢穿白衣服，”扶迹语气还有点惋惜，加上一点失落，“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让我一个人自作多情。”
费雨:“……你想太多了。”
“如果你喜欢穿白衣服的，我也可以试着穿穿看。”扶迹又接着补上这么一句。
费雨:“……”
他无语一会儿，然后偏头对上扶迹那双漆黑的眼瞳，想要拨开虚伪笑意找到背后隐藏的真实情绪，最后看了很久，才发现对方笑意背后还是一片浓重的黑。
看不见底。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以取笑和捉弄别人为乐趣？”所以意味不明的话可以随意说出口，不计后果的事也可以随意做出来。
如果刚才的话说给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听，那么听见的那个人一定会觉得这是这位系统观测者温柔又含蓄的表白。
但是这个人在看见别人陷入困境，面临抉择的时候，又会淡漠地站在一边看戏，恨不得天下大乱。
扶迹感受到费雨语气里的寒意，脸上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分人吧，就最近而言，我比较喜欢捉弄你。”
费雨磨了磨后槽牙，表情却越发和善起来:“那我能不能问问这位观测者先生，符合被你捉弄的条件是什么？”
他一定改。
听到这里，扶迹忽然一脚刹车，原本还在高速行驶的跑车被迫停止，费雨被他这一脚刹得云里雾里，刚拿枪准备警戒，扶迹又一脚油门踩到了底，跑车又离弦一样从原地冲了出去。
周围没有丧尸。
费雨差点没被这一脚急刹车给刹晕了，等终于反应过来扶迹是故意时，完全没忍住:“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我只是在认真回答你的问题啊，”扶迹装作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费雨恨不得一枪把他打死在驾驶座上的表情，下一秒就伸手，趁着对方不注意，像对待炸毛的猫一样，轻轻搔了搔对方的下巴。
很轻的触碰，态度轻佻，带着点试探的心思，又不会显得太别有居心，感受到费雨对他地触碰没有明显的排斥反应后，他才满足的收回了手。
“你看，这就是符合被系统观测者捉弄的条件。”
淡漠外表下莫名的执着，还有每次被捉弄之后都会显露片刻的炸毛状态。
费雨坐在副驾上，原地消化了一下怒气，再暗自下了决心，半晌才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观测者先生，总有一天你会被打死的。”
这种欠到极点的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扶迹揩完了油，才不管有没有人会打死自己，只淡淡说了句“好我等着”，然后加速往城中心赶。
按照系统规定的时间，副本通道开启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到八点，他们需要抓紧时间和其他队友汇合，然后在旺旺塔里寻找通道。
汽车逐渐靠近目的地，之前预料到的人尸大战并没有发生，因为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里，他们所走过的街道依旧空无一人，不，空无一尸。
街道上甚至连那些咸鱼丧尸的影子都看不见，四周静悄悄的，怪异地让人有些反常。
费雨低头看了一眼地图，确认两个人没有走错路线。
直到跑车都已经停在了旺旺塔下，都没有一只丧尸出现。
扶迹无所事事地下了车，四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从昨晚开始他就觉得反常，副本设定里红兴大学是没有被攻陷过的，玩家通过舍弃被感染队友的方式，乘坐直升机来到旺旺塔，然后等待副本通道的开启。
但是昨天晚上尸潮忽然暴动袭击红兴大学，红兴大学基地大楼内部发生感染，还有今天他们两个人穿过半个城市来到市中心都没有遇到丧尸。
而原本的设定里，如果选择了不杀死感染队友的选项，那么直升机会因为损坏无法折返，被留下来的队友需要穿过丧尸潮才能到达旺旺塔，但是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成功。
但是他们一路走来，除了聊天就只有聊天。
因为有过前车之鉴，按照在第一个副本里的德性……他开始合理怀疑副本是不是又抽了。
而且抽得不动声色，抽得顺畅自然，简直就是在故意放水一样。
但是费雨本人对此并不知情——这也大概是他观察了这么久唯一能够得出结论的一点了。
所以费雨和这破系统到底是什么关系？
“走吧，去找夏乔他们。”费雨跟着下了车，看了看系统界面上的通道开启时间，直接往旺旺楼入口的地方走。
作为城市地标建筑，旺旺塔高四百米左右，为了防止丧尸的袭击，从地面到塔身二十米的地方已经全部钉上了厚实的钢板，远看的时候就像在尖塔上裹了一层光滑的铁皮战衣，显得有些滑稽。
下方是完全封闭的好处是可以有效防御丧尸袭击，坏处就是正常人想要进塔也变得很困难。
旺旺塔矗立在广场中央，远离其他建筑，除了直升机没有办法从高处进入，所以费雨和扶迹选择了从地下入侵。
之前简光说过旺旺塔地下有实验室，他们试着先翻进地下实验室，然后再坐电梯到塔顶。
两个人分头在塔下绕圈，十五分钟后，都不约而同地在同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费雨看了看脚边的下水道井盖，又抬头和扶迹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只手掀开了那个看似沉重实际只是一个摆设的轻井盖，露出了黑暗中不知道延伸到哪里的梯子。
下面不是什么下水道，而是一条秘密通道。
扶迹看着躺在旁边的盖子，欠揍道:“哇哦，厉害。”
费雨瞥他一眼:“虚伪。”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梯子往下，五分钟之后，来到了一扇紧锁的铁门前。三分钟后，费雨丢掉了手里地铁丝，拍了拍手，然后推开了铁门。
扶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开锁操作，忽然明白了费雨之前能用同一副手铐把自己锁住两次的原因。
这他妈原来是个专业的。
从铁门进去以后，又穿过一个缓冲通道，两个人终于进入了地下实验室。
漆黑的实验室中央只有一台电脑在运行，机械特有的蓝光在屏幕上微微浮动，费雨走近电脑屏幕，在屏幕上闪动的蓝色光点随手处敲了敲。
屏幕上弹出了一份个人档案的第一页，他有些不解地眯了眯眼，随后在那份个人档案里看见了一串熟悉的数字编号。
“档案编号:GENESIS0024，档案对象已于开放日第658天失踪，下落不明，并确定无法召回，档案将永久封存。”
费雨愣了愣，因为他记得很清楚，GENESIS0024，是他当时的实验编号。
而档案右边的照片栏里贴的，赫然是他自己的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发个糖！！！芜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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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雨回忆了一下之前在系统大厅随机抽取通关副本时看见的一眼数不清数目的副本列表,花了一点时间大概估算了一下把所有副本都完成需要多久。
“所以你从玩家变成了工作人员？”费雨摩挲着手腕，这回看扶迹的眼神都变了一些。
“嗯，差不多是这样。”
可是如果扶迹从一开始就待在副本里,那为什么对方身上会有月牙印记？他和那场实验的关联又在哪里？
或者说他自己在此之前就进入过副本,那场实验没有发生在现实里？
这好像也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他从实验室逃出来以后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失踪的事情,还说自己是正常毕业后进入的指挥中心。
但是……但是感觉不对。
如果他之前经历的真的只是游戏,那么又是谁把他拉进来的？
记忆里的救自己的那个人是鲜活的，他敢肯定那是和副本npc完全不同的生命,记忆和直觉也告诉他那绝对不可能只是一场游戏。
“你通关过所有副本，那这些副本里有没有以人体实验为背景的？”
“人体实验？没有。”
“确定吗？”
扶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眼睛看着前方的路，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意味深长:“让我猜猜……所以这个月牙印记是不是和一个人体实验有关？”
费雨:“……”
某种程度上来说，扶迹的洞察力是很敏锐的，有的时候甚至已经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且他不仅擅长对事物的洞察，还擅长对情感的洞察,以至于费雨每言试探的时候都要花很大的精力在措辞上。
但是每次只要一抛出细枝末节,对方总能抽丝剥茧地找到最关键的信息。
“那你猜错了,我只是想找个人,打听消息而已。”
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前提下,他不能透露太多,冒险太过。
“找什么人？”
“一个只爱穿白衣服的人。”
“没了？”扶迹还等着费雨接着说下去，结果费雨说完这一句,就没了下文。
费雨:“嗯。”
事实上,他也只知道对方这一个特征。
整天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不爱说话，也看不见脸,直到他最后逃出了实验，都不知道对方到底长什么样。
他刻意模糊了细节特征，就是想观察一下扶迹的反应。
“可惜了，我不喜欢穿白衣服，”扶迹语气还有点惋惜，加上一点失落，“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让我一个人自作多情。”
费雨:“……你想太多了。”
“如果你喜欢穿白衣服的，我也可以试着穿穿看。”扶迹又接着补上这么一句。
费雨:“……”
他无语一会儿，然后偏头对上扶迹那双漆黑的眼瞳，想要拨开虚伪笑意找到背后隐藏的真实情绪，最后看了很久，才发现对方笑意背后还是一片浓重的黑。
看不见底。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以取笑和捉弄别人为乐趣？”所以意味不明的话可以随意说出口，不计后果的事也可以随意做出来。
如果刚才的话说给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听，那么听见的那个人一定会觉得这是这位系统观测者温柔又含蓄的表白。
但是这个人在看见别人陷入困境，面临抉择的时候，又会淡漠地站在一边看戏，恨不得天下大乱。
扶迹感受到费雨语气里的寒意，脸上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分人吧，就最近而言，我比较喜欢捉弄你。”
费雨磨了磨后槽牙，表情却越发和善起来:“那我能不能问问这位观测者先生，符合被你捉弄的条件是什么？”
他一定改。
听到这里，扶迹忽然一脚刹车，原本还在高速行驶的跑车被迫停止，费雨被他这一脚刹得云里雾里，刚拿枪准备警戒，扶迹又一脚油门踩到了底，跑车又离弦一样从原地冲了出去。
周围没有丧尸。
费雨差点没被这一脚急刹车给刹晕了，等终于反应过来扶迹是故意时，完全没忍住:“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我只是在认真回答你的问题啊，”扶迹装作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费雨恨不得一枪把他打死在驾驶座上的表情，下一秒就伸手，趁着对方不注意，像对待炸毛的猫一样，轻轻搔了搔对方的下巴。
很轻的触碰，态度轻佻，带着点试探的心思，又不会显得太别有居心，感受到费雨对他地触碰没有明显的排斥反应后，他才满足的收回了手。
“你看，这就是符合被系统观测者捉弄的条件。”
淡漠外表下莫名的执着，还有每次被捉弄之后都会显露片刻的炸毛状态。
费雨坐在副驾上，原地消化了一下怒气，再暗自下了决心，半晌才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观测者先生，总有一天你会被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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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逐渐靠近目的地，之前预料到的人尸大战并没有发生，因为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里，他们所走过的街道依旧空无一人，不，空无一尸。
街道上甚至连那些咸鱼丧尸的影子都看不见，四周静悄悄的，怪异地让人有些反常。
费雨低头看了一眼地图，确认两个人没有走错路线。
直到跑车都已经停在了旺旺塔下，都没有一只丧尸出现。
扶迹无所事事地下了车，四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从昨晚开始他就觉得反常，副本设定里红兴大学是没有被攻陷过的，玩家通过舍弃被感染队友的方式，乘坐直升机来到旺旺塔，然后等待副本通道的开启。
但是昨天晚上尸潮忽然暴动袭击红兴大学，红兴大学基地大楼内部发生感染，还有今天他们两个人穿过半个城市来到市中心都没有遇到丧尸。
而原本的设定里，如果选择了不杀死感染队友的选项，那么直升机会因为损坏无法折返，被留下来的队友需要穿过丧尸潮才能到达旺旺塔，但是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成功。
但是他们一路走来，除了聊天就只有聊天。
因为有过前车之鉴，按照在第一个副本里的德性……他开始合理怀疑副本是不是又抽了。
而且抽得不动声色，抽得顺畅自然，简直就是在故意放水一样。
但是费雨本人对此并不知情——这也大概是他观察了这么久唯一能够得出结论的一点了。
所以费雨和这破系统到底是什么关系？
“走吧，去找夏乔他们。”费雨跟着下了车，看了看系统界面上的通道开启时间，直接往旺旺楼入口的地方走。
作为城市地标建筑，旺旺塔高四百米左右，为了防止丧尸的袭击，从地面到塔身二十米的地方已经全部钉上了厚实的钢板，远看的时候就像在尖塔上裹了一层光滑的铁皮战衣，显得有些滑稽。
下方是完全封闭的好处是可以有效防御丧尸袭击，坏处就是正常人想要进塔也变得很困难。
旺旺塔矗立在广场中央，远离其他建筑，除了直升机没有办法从高处进入，所以费雨和扶迹选择了从地下入侵。
之前简光说过旺旺塔地下有实验室，他们试着先翻进地下实验室，然后再坐电梯到塔顶。
两个人分头在塔下绕圈，十五分钟后，都不约而同地在同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费雨看了看脚边的下水道井盖，又抬头和扶迹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只手掀开了那个看似沉重实际只是一个摆设的轻井盖，露出了黑暗中不知道延伸到哪里的梯子。
下面不是什么下水道，而是一条秘密通道。
扶迹看着躺在旁边的盖子，欠揍道:“哇哦，厉害。”
费雨瞥他一眼:“虚伪。”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梯子往下，五分钟之后，来到了一扇紧锁的铁门前。三分钟后，费雨丢掉了手里地铁丝，拍了拍手，然后推开了铁门。
扶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开锁操作，忽然明白了费雨之前能用同一副手铐把自己锁住两次的原因。
这他妈原来是个专业的。
从铁门进去以后，又穿过一个缓冲通道，两个人终于进入了地下实验室。
漆黑的实验室中央只有一台电脑在运行，机械特有的蓝光在屏幕上微微浮动，费雨走近电脑屏幕，在屏幕上闪动的蓝色光点随手处敲了敲。
屏幕上弹出了一份个人档案的第一页，他有些不解地眯了眯眼，随后在那份个人档案里看见了一串熟悉的数字编号。
“档案编号:GENESIS0024，档案对象已于开放日第658天失踪，下落不明，并确定无法召回，档案将永久封存。”
费雨愣了愣，因为他记得很清楚，GENESIS0024，是他当时的实验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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