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意料之外
“因为你的到来,实验有了很大的进展。实验室里的其他实验对象因为不符合实验要求，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保护我的实验对象,然而她还是在某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实验病房,从人间蒸发。”
江以雪说到这里,声音似乎有点异样的哽咽,但是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几乎转瞬即逝。
“所有的实验对象都消失了,只有你一个人被留了下来。我不知道在实验室里呆了多久，我花了很多心思接近扶迹,最后还成为了他的助手，他每天都会去看你,给你抽血和检测数据，晚上等你睡着了就会到你的房间里呆一整夜，他不和我说话，也从来都不透露实验信息,他的状态越来越暴躁,做实验的时候好几次都把仪器给砸了。”
这个时候的扶迹,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子,而自始至终,江以雪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研究什么。
“我接近他的目的是想找机会杀了他,但是扶迹警惕心很强，打起架来不要命,而且身边还随时跟着一个成了精一样的机器人,所以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发现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被砸坏了的仪器和撕碎的实验稿纸，而那个疯子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白大褂上沾满了大团大团的血迹，江以雪本来还想着这是一个为民除害的好机会，刚准备动手，实验室里的警报就响了。
“这个地下实验室被人发现了，有人从外部入侵，警报声把扶迹吵醒了，醒过来以后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朝你的实验病房里慢慢走了过去，他后背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应该是感染了实验气体的缘故，伤口怎么都没有办法愈合，我当时年轻心软，没忍心对他下手，只能一路跟着他，眼睁睁看着他抱着你送你出了实验室，你走后没多久，实验室里就发生了爆炸。”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系统的工作人员，后来因为犯了错，所以被困在副本里当npc，而他失忆了。”江以雪一口气讲完，回忆似乎让她感到非常不适，所以她一直在揉自己的太阳穴。
费雨本来默默听着，结果听着听着忍不住眉头越皱越深。
“所以他到底在研究什么？”江以雪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这个。
自己当年经历的那场实验到底是在干什么，居然是除了主研究员外就连相关的实验人员都不能知道，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任务的比军事机密的保密程度还严格。
江以雪愣了愣，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她才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费雨:“你不是全知者吗？”
扶迹之前说过，全知者的副本设定是很强大的，只要问出口的问题，对方就一定知道真相。
“我的能力是有范围限制的，就像你说的，我没有办法探究到别人内心的想法，何况有些真相是不允许被触碰的，就比如说我可以知道你从小到大发生了什么，知道你和扶迹恋爱的时候喜欢吵架，知道你们队伍里有的人有很奇怪的过去，但是我不知道扶迹到底在研究什么，因为我成为npc的时候，系统已经设置好了我的全知范围。”
她告诉费雨的这些内容，不是来自全知者窥探真相的能力，而是来源于她的回忆。
系统禁止她访问过去的真相，就如同不允许触碰的某种禁忌，全知是相对的，绝对全知的只有上帝，而在这个游戏里，系统就是上帝。
费雨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和自己研究员有关的真相，扶迹是他的研究员他之前就怀疑过，所以好歹能接受，但是扶迹是实验的发起人，而且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一点他从来都没想过。
因为记忆里的那个人，虽然戴着面罩看不清脸，但是总有一双很温和的眼睛，他会在自己不堪忍受实验的痛苦时流泪和悲伤，会想方设法地找一些没营养的小说或者儿童画本来让他不无聊，甚至每次自己被泡在实验液体池里几天几夜的时候，一睁眼就能看见坐在玻璃前的研究员。
甚至在最后对方满身是血抱着自己逃出实验室的时候，那个人的眼神里还带着笑意。
他一直以为对方是被迫参加这场实验，因为对方和自己说过很多次对不起，还承诺过很多次要送自己出去。
然而他没有想到这场实验的发起人会是扶迹，给予他救赎的那个人，也是一切开始的罪魁祸首。
他原本以为找到全知者之后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但是在得到真相以后，他反而陷入了更大的谜团。
他花了点时间才把这些真相给消化掉，神情也逐渐平静下来，现在他还有一个问题。
“他现在在哪？”
江以雪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有点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神神秘秘道:“等你从这个副本里出去，你应该就能见到他了。”
费雨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我知道他在哪，但是过程太复杂了，我也说不清，你还是赶紧回副本通道，自己去问他吧。”
“我还有时间，你可以继续说。”
江以雪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说完了这些以后才有点释然地靠在了椅背上，她身上的白大褂已经洗得有点变色了，表情里带着说不出来的遗憾，似乎是在等待着某种命运的降临:“你还有时间，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
“因为就在前一刻，里斯市长被人射杀了。”
费雨愣了愣，刚想开口说话，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看见是余向明打来的，费雨立马按下了接听键。
“雨哥不好了！这些人已经疯了，刚才这个破市长偏要出去阻止那些游行的市民，我没拦住，然后这丫的拿着喇叭疏散人群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打了一枪，现在人已经快不行了！”余向明那边尖叫和哭喊声乱成一团，说话声音全靠吼，而这边欺诈大赛的赛场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费雨感觉到江以雪看了自己一眼。
江以雪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能好心劝道:“你让他回来吧，没用了，人是系统故意杀的，目的就是为了清除你，副本通道马上就会关闭，不过好在扶迹给你留了后门，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费雨于是让余向明抓紧时间赶紧回来集合，说完就挂了电话。
而与此同时，夏乔也火急火燎地带着许司许衍两兄弟赶到了后台:“雨哥，警察来了，他们说我们的参赛选手因为恶意欺诈导致市长意外身亡，要带她回去调查。”
江以雪就靠在椅子上，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神情有点恍惚，好像早就已经准备好躺平任逮捕:“你们走吧，我去。”
费雨起身，深深地看了江以雪一眼，然后再把目光移向了不远处的夏乔三个人:“你们三个，先把她绑起来。”
江以雪:“？”
门外的秋雨还在下，街道上雨水也越淹越高，市长被枪杀的消息迅速传来，而里斯城早已经乱成了一团，大街上到处都是大叫着跑来跑去的人群，有的人在骗人，有的人在杀人，费雨几个人好不容易从会场的西南门挤出来，又顶着大雨在街上穿梭。
江以雪两只手已经被夏乔他们绑了，这会儿被迫跟着他们在大雨里压马路，头发湿了，眼妆也花了，现在整个人都是大写的不爽:“要不要这样恩将仇报？你们都已经通关了，临走之前还要这么对待帮助过你们的打工人npc吗？”
夏乔安慰她:“没事，妆花了可以再化，命没了才可怕。”
江以雪瞪了他一眼:“臭直男你懂什么？！你们把我挟持了带出来，也不知道给我找把伞，让我在一堆男人面前被大雨把妆给冲花了，掉妆如掉脸你懂不懂？！像你们这种，以后永远也找不到女朋友！”
夏乔:“不好意思，情况紧急所以没来得及找伞。”
江以雪“哼”了一声，继续和夏乔抱怨:“把绳子解开！有你们这么对待女孩子的吗？！”
夏乔拿她没办法，只能可怜巴巴地求助费雨。
费雨走在前面，这会儿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不好意思江小姐，等出了副本我们一定放开你。”
江以雪忽然叫起来:“你要带我出去？！”
费雨:“嗯。”
江以雪拒绝:“我待在这里那么久，已经待出感情了，而且设定里一旦副本毁灭，我也会跟着一起死的，我不去。”
“留在这里你只会和副本一起毁灭，和我们出去，也许还能有活下去的希望，”费雨认真地分析现状，“而且很多真相你都没有弄清楚，你不想亲自找到扶迹问明白吗？”
江以雪:“那些都是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没关系。”
费雨:“你陪扶迹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研究，你不想知道他在研究什么吗？”
作为一个搞科研的，江以雪怎么可能不想知道同行的研究成果和过程，听到这里，她声音似乎小了下来:“不想，他写的东西我又看不懂。”
费雨:“我让他告诉你。”
江以雪:“不行，除非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费雨回头:“什么？”
江以雪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目光热切地看着费雨:“我想要你和扶迹上个副本拍的那张亲亲照片。”
费雨:“……”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举手:实不相瞒，我也想要一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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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雪说到这里,声音似乎有点异样的哽咽,但是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几乎转瞬即逝。
“所有的实验对象都消失了,只有你一个人被留了下来。我不知道在实验室里呆了多久，我花了很多心思接近扶迹,最后还成为了他的助手，他每天都会去看你,给你抽血和检测数据，晚上等你睡着了就会到你的房间里呆一整夜，他不和我说话，也从来都不透露实验信息,他的状态越来越暴躁,做实验的时候好几次都把仪器给砸了。”
这个时候的扶迹,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子,而自始至终,江以雪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研究什么。
“我接近他的目的是想找机会杀了他,但是扶迹警惕心很强，打起架来不要命,而且身边还随时跟着一个成了精一样的机器人,所以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发现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被砸坏了的仪器和撕碎的实验稿纸，而那个疯子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白大褂上沾满了大团大团的血迹，江以雪本来还想着这是一个为民除害的好机会，刚准备动手，实验室里的警报就响了。
“这个地下实验室被人发现了，有人从外部入侵，警报声把扶迹吵醒了，醒过来以后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朝你的实验病房里慢慢走了过去，他后背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应该是感染了实验气体的缘故，伤口怎么都没有办法愈合，我当时年轻心软，没忍心对他下手，只能一路跟着他，眼睁睁看着他抱着你送你出了实验室，你走后没多久，实验室里就发生了爆炸。”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系统的工作人员，后来因为犯了错，所以被困在副本里当npc，而他失忆了。”江以雪一口气讲完，回忆似乎让她感到非常不适，所以她一直在揉自己的太阳穴。
费雨本来默默听着，结果听着听着忍不住眉头越皱越深。
“所以他到底在研究什么？”江以雪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这个。
自己当年经历的那场实验到底是在干什么，居然是除了主研究员外就连相关的实验人员都不能知道，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任务的比军事机密的保密程度还严格。
江以雪愣了愣，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她才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费雨:“你不是全知者吗？”
扶迹之前说过，全知者的副本设定是很强大的，只要问出口的问题，对方就一定知道真相。
“我的能力是有范围限制的，就像你说的，我没有办法探究到别人内心的想法，何况有些真相是不允许被触碰的，就比如说我可以知道你从小到大发生了什么，知道你和扶迹恋爱的时候喜欢吵架，知道你们队伍里有的人有很奇怪的过去，但是我不知道扶迹到底在研究什么，因为我成为npc的时候，系统已经设置好了我的全知范围。”
她告诉费雨的这些内容，不是来自全知者窥探真相的能力，而是来源于她的回忆。
系统禁止她访问过去的真相，就如同不允许触碰的某种禁忌，全知是相对的，绝对全知的只有上帝，而在这个游戏里，系统就是上帝。
费雨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和自己研究员有关的真相，扶迹是他的研究员他之前就怀疑过，所以好歹能接受，但是扶迹是实验的发起人，而且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一点他从来都没想过。
因为记忆里的那个人，虽然戴着面罩看不清脸，但是总有一双很温和的眼睛，他会在自己不堪忍受实验的痛苦时流泪和悲伤，会想方设法地找一些没营养的小说或者儿童画本来让他不无聊，甚至每次自己被泡在实验液体池里几天几夜的时候，一睁眼就能看见坐在玻璃前的研究员。
甚至在最后对方满身是血抱着自己逃出实验室的时候，那个人的眼神里还带着笑意。
他一直以为对方是被迫参加这场实验，因为对方和自己说过很多次对不起，还承诺过很多次要送自己出去。
然而他没有想到这场实验的发起人会是扶迹，给予他救赎的那个人，也是一切开始的罪魁祸首。
他原本以为找到全知者之后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但是在得到真相以后，他反而陷入了更大的谜团。
他花了点时间才把这些真相给消化掉，神情也逐渐平静下来，现在他还有一个问题。
“他现在在哪？”
江以雪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有点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神神秘秘道:“等你从这个副本里出去，你应该就能见到他了。”
费雨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我知道他在哪，但是过程太复杂了，我也说不清，你还是赶紧回副本通道，自己去问他吧。”
“我还有时间，你可以继续说。”
江以雪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说完了这些以后才有点释然地靠在了椅背上，她身上的白大褂已经洗得有点变色了，表情里带着说不出来的遗憾，似乎是在等待着某种命运的降临:“你还有时间，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
“因为就在前一刻，里斯市长被人射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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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雪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能好心劝道:“你让他回来吧，没用了，人是系统故意杀的，目的就是为了清除你，副本通道马上就会关闭，不过好在扶迹给你留了后门，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费雨于是让余向明抓紧时间赶紧回来集合，说完就挂了电话。
而与此同时，夏乔也火急火燎地带着许司许衍两兄弟赶到了后台:“雨哥，警察来了，他们说我们的参赛选手因为恶意欺诈导致市长意外身亡，要带她回去调查。”
江以雪就靠在椅子上，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神情有点恍惚，好像早就已经准备好躺平任逮捕:“你们走吧，我去。”
费雨起身，深深地看了江以雪一眼，然后再把目光移向了不远处的夏乔三个人:“你们三个，先把她绑起来。”
江以雪:“？”
门外的秋雨还在下，街道上雨水也越淹越高，市长被枪杀的消息迅速传来，而里斯城早已经乱成了一团，大街上到处都是大叫着跑来跑去的人群，有的人在骗人，有的人在杀人，费雨几个人好不容易从会场的西南门挤出来，又顶着大雨在街上穿梭。
江以雪两只手已经被夏乔他们绑了，这会儿被迫跟着他们在大雨里压马路，头发湿了，眼妆也花了，现在整个人都是大写的不爽:“要不要这样恩将仇报？你们都已经通关了，临走之前还要这么对待帮助过你们的打工人npc吗？”
夏乔安慰她:“没事，妆花了可以再化，命没了才可怕。”
江以雪瞪了他一眼:“臭直男你懂什么？！你们把我挟持了带出来，也不知道给我找把伞，让我在一堆男人面前被大雨把妆给冲花了，掉妆如掉脸你懂不懂？！像你们这种，以后永远也找不到女朋友！”
夏乔:“不好意思，情况紧急所以没来得及找伞。”
江以雪“哼”了一声，继续和夏乔抱怨:“把绳子解开！有你们这么对待女孩子的吗？！”
夏乔拿她没办法，只能可怜巴巴地求助费雨。
费雨走在前面，这会儿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不好意思江小姐，等出了副本我们一定放开你。”
江以雪忽然叫起来:“你要带我出去？！”
费雨:“嗯。”
江以雪拒绝:“我待在这里那么久，已经待出感情了，而且设定里一旦副本毁灭，我也会跟着一起死的，我不去。”
“留在这里你只会和副本一起毁灭，和我们出去，也许还能有活下去的希望，”费雨认真地分析现状，“而且很多真相你都没有弄清楚，你不想亲自找到扶迹问明白吗？”
江以雪:“那些都是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没关系。”
费雨:“你陪扶迹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研究，你不想知道他在研究什么吗？”
作为一个搞科研的，江以雪怎么可能不想知道同行的研究成果和过程，听到这里，她声音似乎小了下来:“不想，他写的东西我又看不懂。”
费雨:“我让他告诉你。”
江以雪:“不行，除非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费雨回头:“什么？”
江以雪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目光热切地看着费雨:“我想要你和扶迹上个副本拍的那张亲亲照片。”
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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