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系统观测者
在进入这座庄园之前，她从来都没见过玫瑰花，孤儿院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灰白色的墙壁上爬满青苔，清晰地告诉她自己活在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直到有一天，一辆高大的马车在生锈的铁门前停下，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下来，裙摆随着步伐摆动而轻轻颤动，仿佛一只来自异世界中的蹁跹蝴蝶——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福利院之外的缤纷色彩。
女人选中了她，将她带到一座种满玫瑰的庄园，然后告诉她:
“我需要一个绝对忠诚的仆人。”
她不知道女人叫什么名字，大家都亲切地称她为史密斯夫人，因为女人的丈夫姓史密斯。
史密斯夫人很温柔，很和蔼，面对笨拙的她有足够的耐心，尽心尽力地教她该怎么变成一个聪明机灵又绝对忠诚的庄园仆人。
但是夫人不快乐。
夫人和先生的婚姻始于一场利益的交换，每次两人手挽手装作感情和睦出席宴会和活动回来以后，夫人都会狠狠地清洗拉过先生的那只手，就连吃饭的时候两人都不在同一个餐桌——直到有一天，夫人说要在庄园的中央花圃里种上一片玫瑰。
那时的她已经从没见过世面的孤儿院脏小孩出落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让夫人站在花圃的入口，以免弄脏衣裙，而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关照那些刚栽的鲜嫩玫瑰幼苗，花圃的周围也全都是之前就种下的玫瑰，她折下枝头最娇艳鲜红的那一朵，藏在身后，想把惊喜带给已经好久没有笑过的夫人。
夫人接过她赠送的玫瑰，然后看着刚栽下的玫瑰幼苗问她:“你想知道它们的名字吗？”
她点头。
“它们叫‘失落’，传说到了花期，清晨花瓣上的露水会结成最无暇的宝石，玫瑰凋零的时候宝石就会被染成最瑰丽的红色。”
夫人相信传说，她还说只要等到它们结出宝石，就可以离开这片被玫瑰囚禁的牢笼。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夫人是那么渴望离开，渴望自由，第一次知道这座玫瑰庄园里藏着无形的枷锁。
她知道夫人受命一直在找一颗叫“失落玫瑰”的宝石，而这颗宝石的主人就是先生。只要得到这颗宝石，夫人就可以完成使命，马上从这座庄园里消失，获得心心念念的自由。
她是一个绝对忠诚的仆人，所以她听从夫人的安排，花了几年时间，用美貌接近先生，用言语取悦先生，得到了先生的青睐与讨好，还有无下限的纵容。
她开始寻找宝石的下落，绞尽脑汁试探和暗示，最后终于得到了有用的线索——宝石就藏在那个连先生自己都无法打开的保险柜中。
而同一时间噩耗传来，夫人回庄园的时候意外落水，顷刻之间就被涨潮的河水吞噬，再也不见踪影。
她失魂落魄地来到夫人的房间，发现了一封早就写好的留书。
“我亲爱的叶琳娜，在我死后，请放弃寻找‘失落玫瑰’，离开庄园吧，离开那个阴险狡猾的男人，替我去看看一看塔塞洛山顶的日出。”
寻找宝石的计划败露，夫人一早就预知到自己的死亡，任凭史密斯先生派人将她的马车推入河中。先生杀死了夫人，同样也杀死了她隐瞒多年的秘密。
那是匿于玫瑰之下，最缄默的爱意。
夫人还说，先生阴险狡猾，很快就会知道她是为了宝石才故意接近他，夫人担心她也遭毒手，所以嘱咐让她逃得越远越好。
可是她已经离不开这座庄园了，因为花圃里的玫瑰还在，她不能抛下它们。她要等玫瑰花瓣上的露水结成宝石，染上颜色，然后摘下来送到夫人的墓前。
得到了宝石，夫人就能得到自由，而她也能带着夫人的心愿，去塔塞洛山顶看最美的日出。
她从地窖里拿出最醇美的葡萄酒，在裙下藏了锋利的短刀，来款待那个已经为她深陷而不能自拔的史密斯先生。
“夫人需要一个绝对忠诚的仆人。”
这是日记里最后一句话。
费雨抬着手电默默把日记读完，最后只意味不明地暼了一眼大坑前的十字架和被他随手放在一边的永生玫瑰。
盒子里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座墓里只葬了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和一支玫瑰。
至此沙发上女人的身份终于揭开，这个叫叶琳娜的女人是被史密斯夫人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庄园女仆，忠诚，赤忱，心中还带着不为人知的隐秘爱意。
主人兼爱人的被害，造成了她杀害史密斯先生的结局。
虽然前因后果逐渐清晰，可是现在还有一点让人想不通——叶琳娜的死因仍然成谜。
费雨回想起叶琳娜的遗体的状态，有些不解。
按照一般的游戏规则来说，系统这个时候应该会弹出提示，比如恭喜拾取道具或者触发支线任务之类的。
可是这个破系统没有。
从一开始进入副本，系统没有发布过主线任务，没有提及过道具奖励，甚至还出现过死机维修的状态，唯一几次出现就是违规提醒和倒计时扣分。
倒计时还剩五个小时，而费雨开始怀疑副本通关的任务是不是真的只需要查明真相就可以了。
他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摩挲手里东西的习惯，众人看他人在墓前表情冷淡，手里拿着把短刀玩来玩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家坟头的草也挖来泄愤，全都不敢开口问一句是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收了手里的刀，拿着日记本和永生玫瑰往别墅走。
几人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反正大佬往哪儿走他们往哪儿走就对了。几人刚到别墅门口，费雨却轻轻地“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点疑惑。
因为挂在别墅门口的那三个npc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三根粗大的绳子随风飘荡。
三个npc被余向明捆得很紧，身上的东西也被搜查过，不存在能够自主逃生的可能。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把他们放下来了。
别墅里只有两个人，负责开保险柜的夏乔，还有替代余向明看守npc的李非。
费雨摸了摸手里的刀，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一道冰冷又心不在焉的男声从里面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还有无形的嘲讽。
“欢迎来到属于强者的游戏，各位亲爱的玩家们。”
与此同时，系统略微尖锐的电子提示音也随之响起。
【检测到副本玩家存在作弊行为，系统观测者已经到达，请玩家配合调查。】
李非和夏乔已经不见踪影，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低着头把玩桌子上的手铐，因为背对着大门，所以只看得清轮廓清晰的半张侧脸。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电子仪器，听到众人回来的声音，只慢悠悠地转了过来。
“连这种低端副本也要靠作弊才能通关，太难为你们了。”
纯黑色的眼瞳，纯黑色的头发，扫视过来的时候不带一点温度，偏偏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看着格外恶劣。
他将房间里众人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费雨身上，随即从客厅沙发上起身走了过来，朝费雨伸出一只手:“你好啊，侦探先生。”
费雨盯着男人的手看了几秒，随即坦荡地往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你好，观测者先生。”
被拒绝了握手，男人却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又往前凑了两步，和费雨拉近了距离，目光幽深:“冒昧问一句，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费雨:“没有，也冒昧提醒一句，我不习惯别人靠太近。”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即幽深的瞳孔盯着费雨打量了几言，随即笑了笑。
遇上刺头了？
他丝毫不在意费雨的提醒，反而得寸进尺:“那不行，待会接受调查的时候，我不仅要靠你很近，还有可能面对面，手拉手，零距离接触。”
费雨这回没退了，他站在原地，视线和男人相交，半晌他才淡淡笑道:“你们系统工作人员，说话都这么恶心的吗？”
男人顿了顿，随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当然，开发这个系统的初衷，不就是用来恶心人的吗？”
费雨反唇相讥:“那系统是不是开发得不太成功？不然怎么会第一个副本还没结束就在维修中？”
听到这句话，男人似乎是被气笑了:“这不应该问你们吗？”
要不是这个小队刚进副本不久就一顿骚操作，正常运行了那么久的副本紊乱报错，他也不会被火急火燎地派下来检查情况。
现在看来，情况大概率就出在面前这个分配到关键角色卡的刺头玩家身上。
就算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那他也不能白来一趟。
想到这里，他拿出刚刚在假侦探口袋里捞出来的手铐，把一头铐在了自己手腕上，然后把另一段递给费雨:“自已来？”
费雨沉默着没说话。
观测者自顾自道:“那我帮你来。”
说完伸出手去想拉费雨的手过来上铐，谁知手刚伸出去，一把短刀就横在了他脖颈间，他抬眼轻轻瞥了费雨一眼，然后道:“威胁工作人员，这是违规的。”
“那工作人员就可以违规调查？”费雨看向观测者的手铐。
观测者厚着脸皮:“哪有。”
费雨:“……”
观测者:“要是不把刀拿开，系统待会可能直接把你们团灭哦。”
说完还瞥了一眼费雨身后已经呆滞住的队友们。
费雨却充耳不闻，盯着观测者没说话。
两相对峙。
别墅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粘稠，凝固，直至降到冰点。
费雨看着自己短刀下笑容恶劣的观测者，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语到失语。
他正准备撤了刀不和这种脑回路有问题的人一般见识，谁知对方像是看出他的意图，微微一笑，还朝他挤了挤左眼。
费雨:“……”
这人脑子进过水吧？
他撤下短刀，对方却轻笑一声，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准备上铐，一只往后搂住他的肩膀。
近距离的接触，胃里熟悉的恶心感和脑海中的眩晕感朝他涌来，一些久违的记忆画面猝不及防地扑杀到眼前。
他脸色一白，反应过来时短刀已经朝着观测者刺了过去。
“滚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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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一辆高大的马车在生锈的铁门前停下，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下来，裙摆随着步伐摆动而轻轻颤动，仿佛一只来自异世界中的蹁跹蝴蝶——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福利院之外的缤纷色彩。
女人选中了她，将她带到一座种满玫瑰的庄园，然后告诉她:
“我需要一个绝对忠诚的仆人。”
她不知道女人叫什么名字，大家都亲切地称她为史密斯夫人，因为女人的丈夫姓史密斯。
史密斯夫人很温柔，很和蔼，面对笨拙的她有足够的耐心，尽心尽力地教她该怎么变成一个聪明机灵又绝对忠诚的庄园仆人。
但是夫人不快乐。
夫人和先生的婚姻始于一场利益的交换，每次两人手挽手装作感情和睦出席宴会和活动回来以后，夫人都会狠狠地清洗拉过先生的那只手，就连吃饭的时候两人都不在同一个餐桌——直到有一天，夫人说要在庄园的中央花圃里种上一片玫瑰。
那时的她已经从没见过世面的孤儿院脏小孩出落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让夫人站在花圃的入口，以免弄脏衣裙，而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关照那些刚栽的鲜嫩玫瑰幼苗，花圃的周围也全都是之前就种下的玫瑰，她折下枝头最娇艳鲜红的那一朵，藏在身后，想把惊喜带给已经好久没有笑过的夫人。
夫人接过她赠送的玫瑰，然后看着刚栽下的玫瑰幼苗问她:“你想知道它们的名字吗？”
她点头。
“它们叫‘失落’，传说到了花期，清晨花瓣上的露水会结成最无暇的宝石，玫瑰凋零的时候宝石就会被染成最瑰丽的红色。”
夫人相信传说，她还说只要等到它们结出宝石，就可以离开这片被玫瑰囚禁的牢笼。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夫人是那么渴望离开，渴望自由，第一次知道这座玫瑰庄园里藏着无形的枷锁。
她知道夫人受命一直在找一颗叫“失落玫瑰”的宝石，而这颗宝石的主人就是先生。只要得到这颗宝石，夫人就可以完成使命，马上从这座庄园里消失，获得心心念念的自由。
她是一个绝对忠诚的仆人，所以她听从夫人的安排，花了几年时间，用美貌接近先生，用言语取悦先生，得到了先生的青睐与讨好，还有无下限的纵容。
她开始寻找宝石的下落，绞尽脑汁试探和暗示，最后终于得到了有用的线索——宝石就藏在那个连先生自己都无法打开的保险柜中。
而同一时间噩耗传来，夫人回庄园的时候意外落水，顷刻之间就被涨潮的河水吞噬，再也不见踪影。
她失魂落魄地来到夫人的房间，发现了一封早就写好的留书。
“我亲爱的叶琳娜，在我死后，请放弃寻找‘失落玫瑰’，离开庄园吧，离开那个阴险狡猾的男人，替我去看看一看塔塞洛山顶的日出。”
寻找宝石的计划败露，夫人一早就预知到自己的死亡，任凭史密斯先生派人将她的马车推入河中。先生杀死了夫人，同样也杀死了她隐瞒多年的秘密。
那是匿于玫瑰之下，最缄默的爱意。
夫人还说，先生阴险狡猾，很快就会知道她是为了宝石才故意接近他，夫人担心她也遭毒手，所以嘱咐让她逃得越远越好。
可是她已经离不开这座庄园了，因为花圃里的玫瑰还在，她不能抛下它们。她要等玫瑰花瓣上的露水结成宝石，染上颜色，然后摘下来送到夫人的墓前。
得到了宝石，夫人就能得到自由，而她也能带着夫人的心愿，去塔塞洛山顶看最美的日出。
她从地窖里拿出最醇美的葡萄酒，在裙下藏了锋利的短刀，来款待那个已经为她深陷而不能自拔的史密斯先生。
“夫人需要一个绝对忠诚的仆人。”
这是日记里最后一句话。
费雨抬着手电默默把日记读完，最后只意味不明地暼了一眼大坑前的十字架和被他随手放在一边的永生玫瑰。
盒子里没有其他东西了。这座墓里只葬了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和一支玫瑰。
至此沙发上女人的身份终于揭开，这个叫叶琳娜的女人是被史密斯夫人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庄园女仆，忠诚，赤忱，心中还带着不为人知的隐秘爱意。
主人兼爱人的被害，造成了她杀害史密斯先生的结局。
虽然前因后果逐渐清晰，可是现在还有一点让人想不通——叶琳娜的死因仍然成谜。
费雨回想起叶琳娜的遗体的状态，有些不解。
按照一般的游戏规则来说，系统这个时候应该会弹出提示，比如恭喜拾取道具或者触发支线任务之类的。
可是这个破系统没有。
从一开始进入副本，系统没有发布过主线任务，没有提及过道具奖励，甚至还出现过死机维修的状态，唯一几次出现就是违规提醒和倒计时扣分。
倒计时还剩五个小时，而费雨开始怀疑副本通关的任务是不是真的只需要查明真相就可以了。
他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摩挲手里东西的习惯，众人看他人在墓前表情冷淡，手里拿着把短刀玩来玩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家坟头的草也挖来泄愤，全都不敢开口问一句是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收了手里的刀，拿着日记本和永生玫瑰往别墅走。
几人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反正大佬往哪儿走他们往哪儿走就对了。几人刚到别墅门口，费雨却轻轻地“嗯？”了一声，语气之中带着点疑惑。
因为挂在别墅门口的那三个npc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三根粗大的绳子随风飘荡。
三个npc被余向明捆得很紧，身上的东西也被搜查过，不存在能够自主逃生的可能。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把他们放下来了。
别墅里只有两个人，负责开保险柜的夏乔，还有替代余向明看守npc的李非。
费雨摸了摸手里的刀，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一道冰冷又心不在焉的男声从里面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还有无形的嘲讽。
“欢迎来到属于强者的游戏，各位亲爱的玩家们。”
与此同时，系统略微尖锐的电子提示音也随之响起。
【检测到副本玩家存在作弊行为，系统观测者已经到达，请玩家配合调查。】
李非和夏乔已经不见踪影，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低着头把玩桌子上的手铐，因为背对着大门，所以只看得清轮廓清晰的半张侧脸。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电子仪器，听到众人回来的声音，只慢悠悠地转了过来。
“连这种低端副本也要靠作弊才能通关，太难为你们了。”
纯黑色的眼瞳，纯黑色的头发，扫视过来的时候不带一点温度，偏偏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看着格外恶劣。
他将房间里众人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费雨身上，随即从客厅沙发上起身走了过来，朝费雨伸出一只手:“你好啊，侦探先生。”
费雨盯着男人的手看了几秒，随即坦荡地往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你好，观测者先生。”
被拒绝了握手，男人却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又往前凑了两步，和费雨拉近了距离，目光幽深:“冒昧问一句，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费雨:“没有，也冒昧提醒一句，我不习惯别人靠太近。”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即幽深的瞳孔盯着费雨打量了几言，随即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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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丝毫不在意费雨的提醒，反而得寸进尺:“那不行，待会接受调查的时候，我不仅要靠你很近，还有可能面对面，手拉手，零距离接触。”
费雨这回没退了，他站在原地，视线和男人相交，半晌他才淡淡笑道:“你们系统工作人员，说话都这么恶心的吗？”
男人顿了顿，随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当然，开发这个系统的初衷，不就是用来恶心人的吗？”
费雨反唇相讥:“那系统是不是开发得不太成功？不然怎么会第一个副本还没结束就在维修中？”
听到这句话，男人似乎是被气笑了:“这不应该问你们吗？”
要不是这个小队刚进副本不久就一顿骚操作，正常运行了那么久的副本紊乱报错，他也不会被火急火燎地派下来检查情况。
现在看来，情况大概率就出在面前这个分配到关键角色卡的刺头玩家身上。
就算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那他也不能白来一趟。
想到这里，他拿出刚刚在假侦探口袋里捞出来的手铐，把一头铐在了自己手腕上，然后把另一段递给费雨:“自已来？”
费雨沉默着没说话。
观测者自顾自道:“那我帮你来。”
说完伸出手去想拉费雨的手过来上铐，谁知手刚伸出去，一把短刀就横在了他脖颈间，他抬眼轻轻瞥了费雨一眼，然后道:“威胁工作人员，这是违规的。”
“那工作人员就可以违规调查？”费雨看向观测者的手铐。
观测者厚着脸皮:“哪有。”
费雨:“……”
观测者:“要是不把刀拿开，系统待会可能直接把你们团灭哦。”
说完还瞥了一眼费雨身后已经呆滞住的队友们。
费雨却充耳不闻，盯着观测者没说话。
两相对峙。
别墅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粘稠，凝固，直至降到冰点。
费雨看着自己短刀下笑容恶劣的观测者，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语到失语。
他正准备撤了刀不和这种脑回路有问题的人一般见识，谁知对方像是看出他的意图，微微一笑，还朝他挤了挤左眼。
费雨:“……”
这人脑子进过水吧？
他撤下短刀，对方却轻笑一声，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准备上铐，一只往后搂住他的肩膀。
近距离的接触，胃里熟悉的恶心感和脑海中的眩晕感朝他涌来，一些久违的记忆画面猝不及防地扑杀到眼前。
他脸色一白，反应过来时短刀已经朝着观测者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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