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原来早起是这么一件令人……_我死后对头追来了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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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原来早起是这么一件令人……

  第33章原来早起是这么一件令人……

  “是我?”

  元悦的声音有些颤抖。在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向上一扬,像是一个不确定的问句。

  但元悦心里其实清楚,这并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种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喜悦。喜悦到让人忘乎所以,很难控制住情绪。

  她抿着唇,对上江陵的视线,毫无疑问地在对方坚定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元悦在感情方面虽然很迟钝,但这种迟钝并不意味着当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答案时,她还能木着脑袋不动心。

  她之所以一直很犹豫,不过是害怕罢了。

  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希望落空,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迟迟地没有掀开掩藏着答案的那张纸,哪怕她已经有九成的把握,仍会担心那一成的变数。

  而现在,那种忐忑的忧虑全都不见了!像是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元悦开心地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悦,眼睛透亮,一闪一闪,比天上最为亮的星子还要耀眼,微微发红的脸颊就像春天里最动人的桃花。

  江陵注视着她,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元悦忽然皱了皱眉道:“那你还和她走那么近?”

  “她?”江陵愣了一下。

  “就是何家小姐啊。”

  元悦撇了撇嘴道:“你既然喜……喜欢的是我,与何家小姐又解除了婚约,为何还与她走那么近,说那么久的话?”

  “喜欢”两个字被元悦极其含混地带了过去。她发现自己在表明心迹的时候还是十分得不自然,耳垂会变得滚烫,心脏也跳得特别快,仿佛连视野里的人都跟着颤了一下。

  江陵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是因为不开心我和何家小姐在一起,所以才那么早离开的?”

  元悦:“……”糟糕,好像无意中泄露了什么。

  她可不想江陵把她看作一个爱吃飞醋的女人——虽然她确实占有欲极强,小纸人已经把这一点暴露无遗了!

  元悦撇开视线瓮声瓮气地道:“没有啊,我只是……只是……”

  扯谎如吃便饭的元悦第一次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无论用哪种借口都显得很牵强。

  她支支吾吾的,江陵的声音就在此时安静地响起,很认真地对她解释道:“我与何家小姐之间没有什么。她因为听说此次是我帮忙解决了淮兴城的事件,便来向我道谢,又听闻与我同行的还有你、卓然还有孙师妹,便多问了两句。”

  ……难怪何家小姐那时会看向她啊。元悦明白了。

  “就这样?”她眨了眨眼睛。

  江陵:“就是这样。”

  江陵继续道:“后来我看到你不见了,担心你……呵。”他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略有些无奈又有些温柔地看着她,“便想着过来看看。”

  元悦:“哦。”

  细想一下,似乎确实是这样。不然,江陵这个庆功宴上的主人公,怎么可能那么快抽身离开,原来是因为挂心她啊……

  这么一想,元悦的嘴角再一次翘到了天上:“那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该那么想。”

  江陵的眼神颤了颤,她看着那双眼睛,心思一动,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元悦凑过去,小声问道:“那我们……要不要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

  “就是……”

  她忽然不说话了,抿了抿,屏住呼吸,向江陵靠近。

  她感觉到江陵的身体倏地一僵,握着她的手不动了,呼吸也放轻,就这么直挺挺地定在那里,等着她慢慢靠近,像是一只木讷讷的、撞到树上正在发懵的兔子。

  而她就是即将捕获那只兔子、将他吞吃入腹的捕食者。

  脑袋里出现这样的比喻,元悦不自觉地笑了。轻吐出的气息扑在江陵的脖子上,似乎在他的皮肤上激起了一点红晕。

  元悦的视线比江陵低,她仰着头,看见江陵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嘴唇不自然地抿起,嘴角线条绷直,透露着他心里的紧张。这让元悦满是欢喜的心中,又多了一丝小小的窃喜。

  她靠近着、靠近着,再近半分,便真如梦境那般要贴上去了。

  元悦身体前倾,接着江陵双手支撑的力量,正要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这时候,她的身体不知怎么的,忽然不受控制地向下滑了下去!

  元悦:哎哎哎???什么情况?!

  元悦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看着江陵的嘴唇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视线里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咚!”

  但元悦能清楚地感觉到一点钝痛——她撞到江陵胸口了!

  江陵显然被这突然的撞击吓了一跳,他本是静静地、有些期待地等待着,不想期待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元悦的脑袋却撞在他的胸口。

  “阿悦?阿悦?”

  怀中人没有动静,江陵立刻担心地将她扶起来,指尖在她手腕上一探——

  还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她的神魂还在,还很健全。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陵低头看向元悦,少女闭着眼睛,安稳而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漆黑的睫毛随着每一次呼吸起伏而微微颤动,像是一只美丽的黑色蝴蝶。

  他愣了愣,莫名想起那些会在慵懒午后出现在剑阁屋檐下的餍足猫儿。

  ……所以她这是……喝醉了睡着了?

  元悦:“不可能!”

  她大叫着不肯承认这个事实,然而现在的她完全操控不了傀儡身体,只能勉强地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呓语。

  傀儡身体:“唔唔唔……”

  不仅如此,当元悦拼命地想要挪动傀儡身体的时候,这具不听使唤的身体只能垂着脑袋在江陵胸口蹭两下。

  元悦:“…………”

  “啊啊啊啊啊啊!”元悦要发疯!

  她的江陵!她的吻!她就想要吻一下怎么那么坎坷!??

  元悦的魂魄以头抢地。然而就算她现在飞出来了也没用,江陵根本听不到她的控诉。

  元悦想起来了,穆如清曾经说过,她的这副傀儡身体并不完善,消化系统就是个摆设,中看不中用,千万不能多吃,也不能多喝。

  可问题是,两壶酒算多吗?算吗?!

  元悦又试着动了动傀儡身体,但她还是失败了。傀儡身体只勉强地抬了下手,一条胳膊搭在江陵肩膀上,顺势圈住了他的脖子,看起来像是她很不甘心、又拼命不肯放开他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元悦疯球了,“算了,毁灭吧,赶紧的!”

  她放弃挣扎了,咸鱼瘫地缩在傀儡身体里,这时候,她忽然听见江陵很轻地笑了一声,比她在梦境中听到的还好听,轻轻浅浅地拂过她的心脏。

  元悦舍不得缩在傀儡里了,她分出一点细小的魂魄,只一点点,没让江陵发现那团小小的光晕。

  江陵坐起身来,他将元悦怀里的酒壶放在一旁,指尖一点将它们收进乾坤囊中。接着,他弯下腰,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膝窝,轻而缓地她抱了起来。

  元悦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现在的她虽然操控不了傀儡身体,但傀儡身上收到的每一分触感,她都能十分清楚地感受得到。

  她感到江陵很小心地把她抱在怀里,像是在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然后动作轻柔地带着她从屋顶落下。

  夜凉如水,有凉丝丝的风吹过,他担心她因此受凉,特意展开一道薄薄的透明屏障将她护在当中——虽然她并不会。

  江陵释放出灵气将门推开,将元悦抱回了床上。

  她的手还圈着他的脖子,江陵笑了一下,将就着她的姿势将她的手放下,放到床上,让她能够睡得舒服一些。

  他还贴心地替她脱掉鞋子,盖好被子,像是有些舍不得走似的,在她床前多驻足了两秒。

  “唉,可还是要走了啊……”元悦心里十分惋惜。

  今晚机会难得,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这样的机会,却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这要等到下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元悦郁闷地垂下眼,然而,不等她生出更多的惋惜情绪,眼睛上忽然被人轻轻地触了一下。

  那样温柔的触感……比最柔软的羽毛还要柔软,比最惬意的风还要令人愉快。

  元悦感觉自己的魂魄迅速升温,从脚趾头红到了耳朵尖儿,就差化身为烧开的开水壶尖叫两声了!

  她捧着脸,讷讷地通过细小的魂魄观察江陵。只见对方也和她一样,眉眼间是温柔而愉快的笑容,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她不曾见过的少年人狡黠而又满足的笑。

  他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头,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好梦。”

  那缕小小的魂魄在江陵看不见的地方旋转、跳跃、闭着眼,然后晃了晃,甜甜地道:“你也是……”

  第二天一早,元悦推开窗子,神清气爽。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早起是这么一件令人身心愉快的事。

  风是微凉的,阳光是暖和的,就连鸟儿的鸣叫声也是悦耳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好闻花香!

  以往她居住在冬城的时候最烦早起,因为冬城里一年四季都是雾蒙蒙的,烦人的雀鸟总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扰人清梦。

  元悦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冲旁边走过的林卓然微笑着打招呼:“早上好啊!”

  林卓然一双眼睛都快要吓到地上了,他慌慌张张地问:“凌凌凌凌前辈你怎么了??”

  元悦歪了歪脑袋,对林卓然惊讶的表情不是很理解:“没什么啊,只是跟你打声招呼问声好啊!”

  林卓然:“……”

  他怀疑对方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吃糊涂了:“可是你以前从来没跟我问声好啊。”

  元悦:“啊?是吗?”

  她不以为意地道:“那就从今天开始好啦!今天天气可真好,正适合出门呢!”

  元悦蹦蹦跳跳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然而沿着台阶走远了。

  林卓然:“…………”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她这得是多大的喜事啊?

  林卓然低头思考,走到拐角,又碰上江陵。

  “林师弟,早上好!”

  林卓然:“???”

  林卓然瞪大了眼睛。

  天了噜!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一向清冷的江师兄脸上出现了笑容!不是那种短暂的、稍纵即逝的笑容,而是那种淡淡的一直挂在嘴角边的笑容!!

  “师、师兄,你……”林卓然激动地连话都不会说了。

  江陵笑了笑:“今天天气不错,你们若是启程回剑阁,可以与我们同行一段路程。”

  林卓然:

  很好,他现在不认为是元悦或者江陵出问题了,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

  林卓然与孙淼回岐天剑阁,元悦与江陵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凉城。两方因有一段路程相同,便结伴而行。

  傍晚,行至江边。几人将云车停下,一面布置灵石阵为云车充能,一面在江边燃起篝火。

  “咦?”

  看到孙淼从乾坤囊中取出锅碗瓢盆,元悦疑惑地问:“你们灵域修士不是辟谷的吗?”

  魔域与灵域有一样不同,那就是灵域修士在修为到达一定水准之后,便能够不食外物,只吃辟谷丹,而魔域魔修则必须定期吃一点食物。

  这并不是说魔域功法不如灵域功法,而是魔域长久以来环境恶劣,魔域魔修必须靠着食物、草药等外部物质来帮忙抵抗环境造成的不良影响。

  林卓然已经从早上的震惊情绪里缓和的差不多了,听见元悦的疑问主动解答道:“虽然能够辟谷,但也不是不吃的。”

  他操控着本心剑“噗通”一声扎入水中:“你今天可有口福了,我江师兄的手艺可是一绝!他不经常做,我也是之前偶然和师兄一起下山历练,才有幸尝到一回。”

  “噗通!”

  又是一声水声,本心剑飞出水面,串起了几条一看就肥美多汁的鱼,元悦:“呲溜~!”

  元悦可太了解江陵的手艺了,想当初他在小别村养伤的那段时间里,虽是伤患,但因为架不住小别村孩子们一到饭点就扎堆在他门口,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饿得咕咕叫,江陵经常开火做饭(这耍无赖的功夫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既是做了,自然不会少了元悦一口。

  元悦不讲究吃,但如果有人把精心烹饪的美食端到她面前来,她也不会客气。以至于在那段时间里,元悦吃得最好、睡得最香,过得也最为舒心。

  小别村有胆大的孩子打趣元悦道:“元姐姐,你以后还是别叫元姐姐了,改叫圆姐姐好了!”

  元悦听着一头雾水:“什么yuan姐姐yuan姐姐的,你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圆啦,圆滚滚的圆!”

  “哈哈哈哈哈就是!元姐姐你都胖了,脸圆了一圈,不叫圆姐姐叫什么!哈哈哈哈哈!”

  气得元悦抄起鞋底子,追着那几个熊孩子跑了半条街。

  想起往事,元悦笑了笑,搬起小板凳坐在饭桌前,等着江陵烧菜、开饭!

  林卓然脑袋上落下几条黑线:她为什么这么自然地坐在这里啊!不说帮忙烧水煮饭,好歹搭把手,摆个碗筷什么的!

  然而元悦毫无自觉,怪只怪江陵以前把事情都做完了,并不需要她出手。

  林卓然:“凌前辈,要不你把米淘了?”

  元悦:“嗯?”

  她眨了眨眼睛,就见一个木勺飞过来,在林卓然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哎哟!”

  林卓然叫了一声,揉了揉后脑勺,委屈巴巴地看江陵:“师兄……”

  木勺飞回到江陵手里,他将长袖挽起,露出一小节紧实的手臂。白皙的皮肤因为火光的映衬柔和许多,而他垂下的眼睛中多了几分烟火气息,也比平日里更加温柔。

  江陵:“叫你做的事情倒学会推给旁人了?”

  林卓然:“不是啦师兄……我这不是还要处理鱼鳞嘛……”

  眼看着江陵手里的木勺又要飞了过来,元悦起身接过林卓然手里的灵米和木盆:“好啦好啦,我去吧!”

  她冲江陵笑笑:“什么都不做就等着饭来张口似乎确实不太好。”

  ……

  江岸边,元悦将衣摆撩起,在腰间打了个结,指尖浸入江水中,轻轻淘洗着灵米。

  这灵米一个个饱满圆润,经过江水的冲洗之后散发出莹莹的光泽,一看就是好米!元悦几乎都能想象出它们被蒸熟之后,该散发着怎样诱人的香气!

  她淘好米,甩了甩手,正欲起身,一道剑光忽然劈头盖脸地挥下!

  元悦立刻侧身避开,她原本站着的地方,江水混着泥沙被剑光扬起,飞了十几米高!

  那剑光一击不中,随即再次袭来。剑法的出招与剑意的气息元悦太熟悉了,与江陵同本同源,只不过比江陵的剑意更加霸道,更加没有回转的余地!

  元悦眼睛一眯。以往多次的交手经验让她对这位对手太熟悉了,几乎能够不加思索地应对——

  错身、曲指,再运用灵气捏住剑光,狠狠向下一折——

  “轰——!”

  剑气浩荡,凌厉的剑意以元悦为中心向四周迸射开来!

  直到尘埃落定,站在元悦对面的人对她露出一个冷笑。

  “元悦,果然是你!”

  元悦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揉了揉鼻尖:“好久不见啊,柳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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